少年祭祀舞又卡了七日,距离祭祀典礼时间不长了,实在无法,墨诀去找了国师大人。
叶寻端同少年在宫殿内,等待墨诀回来的间隙中,二人也是在近日里,最休闲的片刻。
“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少年脑袋蔫了似的耷拉,往日的活泼都不见了。
“怎会。”叶寻端下意识反驳了少年的话。
少年抬起头,只觉得他是再安慰自己,动了动嘴,说不出话。
叶寻端见不得少年这个模样,他们现在在墨诀初带他进来时,见到少年的宫殿角落里。
他坐在少年之前坐的大理石质地的长靠椅上,少年蹲在不远处,头又耷拉下去,出神的瞅着只蜜蜂一头扎紧叫不出名字的秋菊花蕊中。
那日赏菊宴不欢而散,国师派花匠将赏菊宴中的名贵菊花分别搬到出席的人的宫殿或是府邸里,圣子的宫殿当然也不例外。
叶寻端起身走到少年身后,头顶的太阳光线落在身上,在少年蹲的地方投下阴影。
“一个元婴境界的徒弟对着金丹境界的师父说自己没用?”他的语调放得轻松。
叶寻端不觉丢人。
“没有!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忽的,少年猛地仰起头急促道。
叶寻端笑笑,“我知道。”
他蹲下轻柔的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突的感慨,好像很久没摸了,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叶寻端眼眸微眯。
榭宴:“……”
又听到叶寻端缓缓道,“月白,你不要急于否定自己,不过就是个祭祀舞吗?大不了就不练了,你想出了曦楼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师父有办法让你出去。”
榭宴见到他露出狡黠一笑,有一瞬间的恍惚。
想到少年想到曦楼外的世界眼中绽放的光芒,不知何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少年带出去。
叶寻端也不清楚那个方法行不行,他在赌,自从发觉云时国处处透露着诡异后,他就在计划。
“师父,你呢?”少年准确的捕捉到了叶寻端说的,让他出去,而不是带他出去。
“我?”叶寻端收回揉着少年头的手,笑意凝了瞬,片刻,才道,“师父当然也能出去啊。”
反正出去也是被榭宴杀,垃圾无良系统压榨,叶寻端望着远处,视线偶然在一片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叶子落下,看了没多久,半枯的叶子随风飘落。
要是曦楼只有一个人能出去的话,让少年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也不错,他想。
榭宴一听就知道叶寻端在骗少年,没戳穿,只是偏头认真的问,“那个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这句话,不知是少年在问。
还是榭宴在问。
“因为…”一场误会。
反正曦楼既是系统信号的死角,榭宴也不在,听起来像狡辩的解释说出来无妨,叶寻端忽的倾述欲就出来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墨诀回来了。
他老远就看到叶寻端和少年,扬声道:“叶公子,国师要圣子去清雅居让他看看。”
“来了。”叶寻端没再继续,听到说找少年的,他也打算陪着,拽着他起身。
榭宴低着头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清雅居。
闭关后的国师大人貌似比闭关前的身形还要消瘦几分,叶寻端有一种国师都能乘风而行的错觉。
国师没让他们站着,挥了挥手示意坐下,仅仅挥手的动作,便牵起他的一阵咳嗽。
他的咳嗽也严重了不少,叶寻端暗忖,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什么,转瞬即逝。
“圣子,你练习祭祀舞的第十试身体感觉有何异样?”好不容易咳完,国师没寒暄,哑声开门见山问。
“没有。”少年答道。
确实没有,可第十试就是跳不下来。
“那就奇怪了…”
不知为何,明明在问少年问题,国师轻飘飘的视线不经意间时不时朝叶寻端瞥,后者每每察觉都觉得浑身发毛,不亚于直面榭宴之感。
“先上茶吧。”国师大人没说哪里奇怪,转了一个话题,轻声唤了句。
应是怕说话大声又激起咳意,国师声音很小,不过,不妨碍他的人听到吩咐,很快便人端上来一壶茶水,为四人倒茶斟满。
墨诀没动,叶寻端看他没动自己也没动,少年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