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悠哉悠哉端起青花瓷茶杯饮下一杯,随着动作露出的一节手腕消瘦得惊心动魄,仿佛用点力就要断了。
“我刚出关的时候便听景卿久说墨兄找他们吐槽了圣子练习祭祀舞时喜欢注意力不集中。”
国师说的这句话没头没尾,没有针对之意,以往面对国师都是冷漠的少年维持不住,脸色登时有些发红。
叶寻端知道,是那天墨诀为掩护他们进入密阵,引开国师同僚注意力用的借口。
后的,少年也想起来,发红的脸缓了些,想出声承担。
“可是我转念一想,圣子练习不认真都能两个月练到第十试,你的天赋不容小觑啊。”
国师夸赞了番,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墨诀一时也把握不准国师到底是何意,谨慎的没有插嘴。
叶寻端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很不妙。
果不其然,国师本就没打算等他们接话,“所以我想了想,我来教,能不能让圣子摒弃杂念,专心学祭祀舞。”
叶寻端总算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脑中快速运转,在想应对之发。
还没想到,就听墨诀开口了,“国师大人,日理万机,因此等琐事耽搁了似乎不太好。”
“劳烦墨兄想了那么多。”国师眉眼舒展一笑,时长若有若无萦绕在眉间的阴霾也散了,说得像是真情实意感激墨诀。
“如今,云时国最重要的便是不到一个月之后的祭祀典礼,可圣子却没学会祭祀舞,惹怒天神,天神降怒,云时便完了。”
国师好脾气的说了一长串,如果不是燃谷谷主早早知道了他的豺狼虎豹之心,听起来,倒像是真的为国家百姓考虑的好国师。
国师最终的目的,是献祭整个云时国的人,助他成仙。
“国师大人在百年前将教导圣子重担交给燃谷,从教导第一个圣子,一直到这最后的第十个,燃谷也希望在为云时风调雨顺的路上,有始有终的做出贡献。”
叶寻端听着国师和墨诀一来一回的对话,他没想到燃谷背后的势力竟然那么强,现在不过就是两人都在争夺少年学跳祭祀舞的教导权,墨诀敢直接和国师杠起来。
只不过,墨诀早就来找了国师商议少年卡在第十试的问题,怎么前面没商量好后面让墨诀来找了少年过来。
他刚这样想着,就得到了答案,叶寻端听到国师将话引到少年身上,“圣子,你还想跟着墨兄学吗?”
言外之意就是,不和墨诀学,便和他学。
因为少年从中围来到内围落点在国师的地方,一来就被国师同僚粗暴对待,少年又知道了自己对他们而言极其重要,所以对国师的态度一直很冷漠。
国师这番话说起来像自取其辱。
少年看到没看国师,沉默便是他的答案。
“咳…咳咳…”国师压了良久的咳嗽之意终于忍不住了,掩唇咳了好半会儿,才略微显得遗憾道,“那你们回去吧。”
三人至始至终,都为碰一下国师的人到的茶水。
国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还挺谨慎的。
想着想着,国师重新斟了一杯茶,却不是为了给自己喝,而是走到屏风后,看着摆在屏风后桌子上的一个小巧讨喜青铜香炉前,顿住脚步。
青铜香炉升起随着空气波动而蜿蜒袅袅的白烟,有烟无味,白烟升起不过一掌的高度,便消散在空气中,毫无痕迹。
国师将手中的茶水往青铜香炉一到,香炉里燃着的香发出不甘的细微嘶嘶声,灭了。
“可进了我的清雅居,我又怎会只在茶水中动手脚啊?”国师端着空茶杯,笑得不明其意。
再次回到少年宫殿。
墨诀怎么都没想到国师会说亲自来教导圣子,这一步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幸好没发生变故。
剩余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燃谷的计划中圣子可是必须学会祭祀舞,并且要在祭祀典礼跳的。
祭祀舞还有一个禁忌,就是不能再晚上练,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少年知道今日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我再去练两遍吧。”少年道。
自从少年学习祭祀舞以来,出了赏菊宴出了意外之时,白天都是整日整日的练,虽说晚上不能练可以休息,可祭祀舞几乎能每日将体内法力抽尽,消耗体能巨大,单单晚上岂能恢复?
少年能坚持下来,算是个奇迹了,私心来说,如果不是叶寻端也是圣子,墨诀根本不会让少年以这么个强度来练。
“去吧。”墨诀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想让少年休息一天。
然而他开口了,那就随他去,第十试该交的都交了,墨诀也就没跟过去。
叶寻端对少年放心不下,“月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