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那钦帮蓝曦臣仔细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
其余人,包括蓝曦臣皆是一脸质疑,他手掌的颜色以及身体上的疼痛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那钦却淡定的说道:“此毒,起初会给人以假象,让人误以为具有极强的毒性,实则不然,静卧三日毒性会自动消失。”
“可为何这么做呢?”魏无羡自言自语道。
那钦没有说话,停留片刻便告辞了。
那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一般人都不会等那么久再去找他,三日的时间足够用去送上门。
他的目的只是宇文素,并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玄门百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蓝曦臣好歹也是一派宗主玄门楷模。从另一面反而印证出对方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
蓝忘机与魏无羡依然守在厅中。宇文素依然坐在榻前的脚凳上。这一天的跌宕起伏足够让人回味很久。
“这样会累。”蓝曦臣看着她柔声说道。这毒虽不至死,却让他身子麻木行动不便,“过来躺着。”
宇文素一怔。这儿的厢房皆是一套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卧榻,她是不可能去别的房间睡觉。也不可能离开蓝曦臣身边。但是……
“为何?从前可以,如今却不能了?”蓝曦臣见她面有迟疑之色,心中不免酸涩。
易地而处后,他才深刻体会到当时她是怎样的心情,于自己当时的执拗又一次懊悔不已。
宇文素怔住了。心里直说,从前你可是几百个不乐意,如今倒是可以了?那你可得想清楚了,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你。
本大仙若是想怎样你可就毫无办法可言了。想着便起身脱了外袍,大模大样的钻到床榻里面,然后躺在他身旁。
蓝曦臣脸上泛出喜色,转头看着她柔声说道:“盖好被子,会冷。”
宇文素心惊,糟了,另外一床被子方才拿到外面给了蓝忘机二人。这样的话,自己只能与他同盖一条被子了。她轻轻拉过被子一角将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子盖了盖。
蓝曦臣定定的看着她,这么明显的敷衍让他多少有些不满。她只好又扯过去一些,总算盖住了一半的身子。见蓝曦臣目光中似乎仍有不悦,她眉头一皱,再心一横,索性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进去。
“他们两人终于睡到一块了。”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耳朵边打小报告。兴奋的有点不能自已。
蓝忘机瞅他一眼,很担心魏无羡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而跑到屋里围观。
“但是,”魏无羡使劲压低声音,有些惋惜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哥现在,好像,也并不能怎么样。”
蓝忘机倏地瞪他一眼,魏无羡捂着嘴笑的贼开心。
“还疼吗?”宇文素贴着他的肩头小声说话。
“好多了。”蓝曦臣暗中试了试,仍然很麻很木也根本攥不成拳头。
“蓝湛和羡哥哥就在外厅。且好好睡吧。”宇文素软语轻柔,倒是把自己先给催眠睡了。
蓝曦臣轻轻‘嗯’了一下,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小脸,突然很想感谢那位不速之客。
贺兰山。南麓。黎明前的黑夜。
那钦站在风里,犹如一把利刃,周身散发着逼人的锐气。
“我早就说过,你只能选择一个。”老者冷淡缓慢的口气里充满了死亡气息。
“我也早就说过,两个我都选!”那钦声音虽低,却莫名的摄人心魄,甚至有一种无谓生死的坚决。
老者不禁悚然动容,方自举步,又陡地顿住身形。二人对峙半晌,彼此提防彼此怀疑。
“你为何总是如此?”老者怒声道,“其其格也倒罢了,为了宇文素值得吗?她对你根本连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用你管!”那钦亦是怒不可遏,声色俱厉道:“做人,并不是只能这样!人与人之间,也并不是只有男女之情!”
“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老者语气尖锐言辞冰冷,杀意顿生。
那钦但闻身畔衣袂带风,一股强大的内力逼近,他立即展动身形,长身而起凌空飞跃,却仍是慢了半分,被老者一掌重重击在了胸口,刚好是剑伤那里。
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老者收住攻势,冷笑道:“自顾不暇还想保护他人,简直愚昧至极!”说完拂袖而去。
“托娅没有死,是不是?”那钦紧紧捂着胸口,分不清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在疼。
并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山风在呜呜作响。
“其其格,也根本没有进破碎虚空,是不是?”那钦一双腿簌簌颤抖,终是不支跪在了地上,他哽咽着说道:“其其格,她,也早就不在了,是不是?”
“其,其,格,”风中传来极轻极细的呜咽。那钦定了定神,木叶丛中似有着什么正在缓慢爬行。
他毛骨悚然,缓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