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素的直觉告诉她此人极有可能是宇文逸豆归,也极有可能会是昙陀陀。
“恭喜王爷抱得美人归。”那人冲着会稽王躬身行礼。
宇文素三人皆是一怔。这是唱的哪出?
“外臣宇文逸豆归拜见王爷。”那人自我介绍完然后拱手说道:“实属逼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事成后会送王爷回都城。”
“据本王所知,你与燕国世子慕容儁可不是这么说的。”会稽王不怒自威,而说的话却前言不对后语,或许只有宇文逸豆归能懂。
果不其然。
“回王爷,臣只是糊弄那燕国慕容儁而已。”宇文逸豆归接着挺直脊背两只手也自然的垂在了身体两侧。态度很明显又有了转变。
“脱吧。”宇文逸豆归突然对着宇文素说话。
蓝曦臣与会稽王悚然心惊。宇文素亦是有些恐慌。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为何如此?”她下意识的捂住领口。
“自然是要看胎记。”宇文逸豆归简明扼要。
“为何非得要此时看?”宇文素听他如此说反而不慌了。这个谜底急需揭开。
“此时才会呈现古城的方位。再晚些则会消失。”宇文逸豆归倒是坦诚,不掖着藏着。
“那你退后,我脱。”宇文素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怔,她大方坦率的让人很是意外。就连乌云塔尔都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宇文逸豆归果真退后了几步。
宇文素脱了外袍与中衣,动作微顿,然后突然拆了发髻,如云乌发便披散了下来,她两手随便抓了几下,原本柔顺的长发顷刻间凌乱了许多。虽妩媚动人,显然多此一举。
她面朝蓝曦臣与会稽王,两只玉手开始解里衣(偏襟长袍),动作轻柔优美,明眸流波,双颊绯红。
蓝曦臣与会稽王虽然并不明白腰上的胎记与头发之间的联系,但深信自有她的用意。
而宇文逸豆归在看到宇文素由原本的潇洒明朗变得越来越有女性的柔美时,眼里却突然涌现出一种阴狠毒邪之光。
她的手缓缓移至领口,悄悄摸出一个莹莹如玉的饰物,蓝曦臣与会稽王的血液瞬间凝结又很快沸腾。果然。
她将那个饰物递到唇边再轻轻呼气,只听一声高亢的鹰唳赫然响起,尖啸声穿云裂石。
一晃眼,一个一袭黑衣的俊朗少年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长身玉立于宇文素身畔。
“那钦!”宇文素激动的哭了出来。
其余人震惊万状。
宇文逸豆归更是悚然动容,她居然可以吹响骨哨,这骨哨非嫡系血脉而不能,难道,她竟真的是那个人的骨血?
宇文逸豆归只觉得一丝寒意由脚底直往上爬,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里。
看到那钦,蓝曦臣欣喜莫名,会稽王虽不知那钦是何人,而从那钦看宇文素的眼神,也很快判断出是友非敌。
眼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宇文素着实让他吓了一跳。那钦转身怒视着宇文逸豆归与乌云塔尔,面容冰冷,声音冰冷,冷冷说道:“我说过,不准伤害她!”
他的每个字都变成了冷冽锐利的刀锋,凝聚成一股强而有力的杀气。
宇文素扯着他的袖笼,哽咽着与他说:“这个人,他,他方才说要将我捉了去,然后脱光光,再绑上锁链,然后吊起来,每日施以鞭刑。”
说着竟浑身颤抖像是害怕至极,她苍白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发丝凌乱的贴在额角鬓上,弱不禁风的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那钦闻言像是被人连连在胸口刺了数刀,他的眸里闪动着疼惜的光芒。反手握住宇文素的手腕,好似她真的会被掳走一般。
其余人一脸茫然,完全被眼前之人的表演给惊呆了。她将一个可怜兮兮弱女子的无助绝望拿捏的如此精准,宇文逸豆归甚至都有些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的确说过那些话。
蓝曦臣与会稽王眼里同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此刻才明白她为何要拆发髻,为了营造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氛围。
但见那钦右手中乌黑晶亮的笛子瞬间变成了一柄通体火红的利刃,这柄利刃好似流动着的火山熔岩,滚烫炽热,俨然正是地狱之火。
再看那钦,目光坚韧神情冷峻,且顶天立地威风凛凛,那个温润稚气的少年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统领万军的王者。
此时,也的确有军队而至的脚步声传来,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宇文逸豆归与乌云塔尔看到利刃时面上早已没了血色。
“想不到你,想不到你,”宇文逸豆归似乎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成了。
那个传说果真如此,他面上忽喜忽悲,最后定格成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而蓝曦臣满心诧异,这利刃莫不是传说中的魔鬼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