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与会稽王思忖片刻便也猜出了几分,不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当真是智谋过人。
那钦眼里的光芒璨若辰星,她极弱小却又的确很强大。
“你何不投靠王爷?由凉州姑臧出兵岂不更快!”宇文素瞥了一眼会稽王。
会稽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的凉州也根本不听朝廷指挥。他却不知宇文素早已有了计划。
“假凉王张骏估计也不会听从调遣吧?”宇文逸豆归话里满是质疑与嘲讽。会稽王仿佛并未觉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一个假凉王,纵然有朝一日你复了国,也是要唯我大晋瞻予马首令行禁止!”宇文素俨然一副傲视群雄君临天下的气势。
好一会的沉寂无声。
宇文逸豆归突然问道:“你是汉人?”
“我为何不能是汉人?因为复姓?”宇文素很不以为然,“要是说名字随便起的,你们指定不信。其实,我最近又开始喜欢百里这个姓氏了。”
其余人……
会稽王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蓝曦臣眼波不兴心念却转了又转。
“但你是其其格。”宇文逸豆归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钦倏然起身,宇文素一脸懵,这货八成脑子真的坏掉了。蓝曦臣与会稽王悚然动容。
“我怎么会是其其格?”宇文素真想给他几个大耳刮子,转念一想不由问道:“因为胎记?我若是其其格,那钦怎会不认得!”
似乎很有道理,又似乎不是那么有说服力。
“那枚骨哨,只有嫡系血脉才能吹响。也只有其其格……”宇文逸豆归话说了一半戛然而顿。
但所有人都猜得出他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那钦并没有惊慌,甚至很淡定,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的确如此。我试了几次也是不能。”乌云塔尔懊恼的说道。
宇文素娥眉微蹙,直说:“也许你呼气方式不对,回头我教你。”
乌云塔尔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
“从前,的确只有其其格可以。”那钦淡淡说道,他看宇文素的眼神越发的温软了。
“总之,我不是其其格。”宇文素有些抓狂,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魂魄也许不是,但你的肉身是。”宇文逸豆归说完接着发出一串阴恻恻的狞笑。
几双眼睛透着不同的情绪锁定在她脸上。宇文素知道夺魄献舍的确存在于他们的这个世界。而她也的确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昙陀陀奉劝你莫要妖言惑众。”宇文素面上坦然内心却早已乱成一团。
“就像宇文逸豆归的肉身里住着个昙陀陀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昙陀陀再次发出狞笑。
“先把解药拿来!”宇文素生硬的岔开话题,接着起身走到昙陀陀身边。
突然感到背后似有动静,扭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蓝曦臣正拿着外袍准备给她披上。
宇文素脸上满是惊诧之色,转脸看会稽王,他也已起身,且面上笑容可掬。
“纵然你想救他,怕是也不能了。因为迟了。”昙陀陀说完哈哈大笑。
宇文素表情微滞,继而仰天大笑,简直笑到停不下来。昙陀陀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其余人目定口呆的看着她。
半晌。
“乌云塔尔既然能解泽芜君的穴道,又怎会喂他销魂散?”宇文素淡淡的说,甚是笃定。
这次轮到昙陀陀愣住了。
谁料,乌云塔尔扭了扭腰到蓝曦臣跟前,眼神暧昧的看着他,声若呻、吟般低语:“我的确喂了他销魂散,但也的确帮他解了毒。”
蓝曦臣简直不敢相信:“我与你素无冤仇,姑娘为何陷我于不义?”
乌云塔尔妩媚的笑了笑,娇声说道:“她没有选你同、房,不也是这个意思么?好让我救你。她知道我定会救你。”
蓝曦臣便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宇文素。
而宇文素并没有看他,似是也并未留意这些。再说,眼下也根本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宇文素默然木立。
昙陀陀究竟要复的国会是?他既然不是宇文逸豆归,那他原本是谁?那钦又是谁?其其格到底又是谁的女儿?还有托娅又是谁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