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教室就闻到老大一股油炸味,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姜岁安虚弱地捂着肚子找起罪魁祸首。
那人蹲在后门边上,看有人停在自己旁边,不好意思地举起手里的生煎包:“早阿,吃生煎吗。”
“你真行阿,不怕老梁闻到扒了你的皮。”姜岁安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原则上是不能在班里吃早餐的,但是管得也没有那么严,气味不是特别重的,没影响到别人就都还行。如果是辣条之类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老师不说也会被同学揪出来,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那味道还是绕梁三尺,回味无穷。
姜岁安加快脚步,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大早上的这个味道太刺激了。
七点十分教室里基本满员了,就左边缺个顾萧山,他一般得20分后才到,更甚踩着30分的铃声坐下。
对阿,反正他都来得晚,好像不是很有必要麻烦木恒去买早餐。姜岁安烦躁地揉揉头发,都是这个该死的肚子不舒服。
脸贴在桌上望着门口,也不知道早餐什么时候到。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那就不会来看早读,可以悄咪咪摸出手机看一下吧。
省高有一半以上外省的寄宿生,没有禁止带手机进校,但是这种带进班里的,就得悠着点了。
姜岁安再三确定开了免打扰和静音,抬头故作镇定的环视四周,很好,大家都非常有干劲阿,趁机从包里摸出手机塞进抽屉。巡查完毕,低下头看消息。
陆祁深的聊天窗口被顶到林婧鸢的上面了,点开又没有消息,木恒说他有事可能会让别人帮忙拿过来。
感觉很奇怪,有违她对木恒的认识。
指缘叩桌的声音吓了姜岁安一跳,几乎是同一瞬间就关机压到书里,若无其事地摸出今天的课本。
“姜姜前门有人找你。”说话这么温和的只能是班长了。
姜岁安扬起笑脸,确认过眼神,是班长,高高挺起的胸膛泄了气,乖乖道谢。
班长笑得很温婉,柔柔道:“在班里不可以用的哦。”
她说完就走了,要不是空气里还有一阵小香风,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嫌疑人姜某羞愧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心虚的很。班长太温和了,有人吃软不吃硬。
前门是有个不认识的男生,手里拎着一大堆吃的,姜岁安还没来得及纠结要不要去认领,先被他叫住了。
“你是姜岁安吧,早餐。”
姜岁安确定没见过这个人,他怎么会认得自己的脸。心里很疑惑,面上笑眯眯的接过,“我是,谢谢!你也是高二的吗。”
“我也是实验班的阿,”男生收回手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地挠挠脖子,“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姜岁安把早餐放在护栏上,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巧克力,“陆祁深同款,你不喜欢吃的话,可以找他换题。”
初中被他收走的巧克力,都会通过写作业的方式回到她手里,现在他没空来劫掠“平民”,反而吃不完了。
大概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没推辞,接过笑着说到:“那我改天试试。”
隔着塑料袋摸红豆粥是温热的,不特意说明阿姨肯定是打冷的,东西食堂的特色都买来了,没有不爱吃和不让吃的,这要是没有那个人参与,姜岁安一个字也不信。
看着一桌子早餐来气,力都出了,干嘛推给别人。
“嚯,准备摆摊阿。”顾萧山把书包随手挂着凳子上,撑着手看她,“哦~我想起来了,有我的一半。”
耳朵似乎嗅到了危机微微一动,姜岁安立马坐直把早餐拢到一起,从抽屉里找出一堆饼干给他。
这还啥也没干呢,顾萧山哭笑不得,打趣道:“姜姐,赏口热乎的吧,我都八百年没吃过食堂的早餐了。”
因护食而压低的腰身恢复直立,认真挑起舍得给的。
甜酪奶不行,做饭的阿姨太懒就几份。酥饼可以分半,绿豆糕东区小食堂的太好吃了,不舍得给。白粥和鸡蛋是不想吃了,但是
看她犹豫许久,顾萧山先发制人:“嘤嘤嘤,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装看不见。”
被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姜岁安抬眼望去,见他伏桌装哭,扭捏地不断摇肩,食欲更下一层。
视觉冲击力太强了,像极了十万里的哪吒。能看到他那张帅脸的时候,发作也能算笨蛋美人,看不到的时候就是高大的猩猩。
装了一会儿没意思,他缓缓偏过脸,从水杯里倒了一点,当面沾在脸上表演梨花带雨。
“你都不哄哄人家吗。”
当事人无语凝咽,见他如戏太深开始捏小拳拳了,只得配合出演,豪爽地拍拍他的后背,“爱妃莫恼,江山都是朕的,不急这一时。”
那不就是不给吗,顾萧山哼的一声撇过头去,捞不着好还差点给打成内伤,亏大了。
“开玩笑开玩笑,你想吃啥,趁我心软赶紧拿阿。”看他认真,姜岁安赶紧拉开他抱紧在胸前的手,安慰般搭在手上轻抚着。
似羽毛拂过,手背上的阵阵酥麻传至心间,显在耳上,胡乱抽回手在她桌上抽盲盒。
姜岁安看着渐渐离远的袋子,心痛得惊呼:“啊,我的桂花——”
“不许说话。”顾萧山飞快塞进抽屉里,防住她躁动的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