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初宿其人是什么身份,这对夫妇并不知道,但王老板只知道他能救自己娘子。他不顾徐娘拽着他袖子的动作,把么初宿请进了家门。
已经不再削痩的王老板带着自己的两个伙计匆匆回到家里。徐娘在终年温暖的谍北港穿着滚风毛的衣服,手上抱着一个小手炉,正坐在院子里看账本。
“娘子我回来了。”王老板倒了杯水,自己灌了下去。
“走得这样急!”徐娘把账本合上,“满头是汗,可是那个贱人欺负了你?”
王老板不想让徐娘劳心劳力,憨笑了一声,“娘子这么厉害,谁能欺负我!倒是你,不是说不动心思了吗?怎的又从屋子里出来看账本了?”
“还说呐,”徐娘挥挥手,让听差的都下去,“我吃那药吃的浑身发冷,凉气从骨头缝子里拔出来,外面天气好,待一会儿,看看账本打发时间。”
徐娘打北边来,一张脸似乎被岁月冻住了,王老板看着自己的娘子,这风毛衬着她素白的脸,恍如初见。
徐娘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两口子坐在院子里看风景。王老板低了低脑袋。
他下了决心,师乌的事必须让么初宿知道。
王府只有两个正经主子,配置的奴仆也不多,显得这宅子空落落的。王老板索性只留了五套小院,剩下的都改成园子。王老板祖上积了不少钱财,婚后徐娘又比王老板善于经营,两口子手上不缺钱,园子造的巧夺天工。
中间是个大湖,里面栽了好些变种的凝琼,整个湖连着周围的山景和庭院都凉丝丝的,谍北港盛夏酷热难耐,这儿倒是个好去处。
只有王老板和徐娘并两个老仆知道,这湖景下面是个人造的雪原,里面是么初宿留下来的两个鹤奴和一对衔北鹤。当年么初宿漏夜前来,进门就告诉王老板自己可以将衔北鹤在妖南养活。
王老板欣喜若狂,徐娘却不以为意。
“公子是有本事的,能养活这举世皆知只能活在雪原上的衔北鹤,”徐娘冷冷开了口,“只是我从北疆来,要衔北鹤回一趟娘家就行,不牢公子费心。”
“王夫人比谁都清楚么某为何而来,”么初宿泰然自若,全然没有被主人家不喜的自觉,“么某也不废话,王老板和王夫人,先试过这衔北鹤冠血,若是有用,再谈不迟。”
王老板赔着笑脸把么初宿送了出去,急忙忙地寻了自己娘子,徐娘一个人披着斗篷坐在没下人的偏厅。王老板走过去,两口子一起盯着摆在如意延年桌上的装着冠血的寒玉瓶。
“先试试吧,冠血取出来只一个时辰里有药效。”王老板低声说。徐娘把手伸了过去,又缩了缩。
“喝吧,只要咱俩在一块儿,什么都不怕。”王老板搂住了徐娘的肩膀,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徐娘。
寒玉瓶里的冠血只有一口,效果却是奇佳。
王老板给了老大夫一笔元石,遣人护送他返乡。又请了一个大夫给徐娘诊脉。这个大夫说夫人有些受凉,王老板问是否有碍寿元,大夫诧异的看了王老板,说夫人只是底子有些虚,外加贪了凉,于寿数倒是没什么大碍。徐娘打发了大夫下去。
两口子等着么初宿上门,没几天王府就开始建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