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逐鹿世界通行的理论,人族都是靠阴阳气的平衡维持着漫长的盛年,有一天这个平衡被打破即意味着衰老和死亡的步步逼近。平衡被打破的一个表现就是死气入体。祁欢看见了附着在凌母身上的薄薄死气——为了不被死气纠缠,妖精的眼睛能看见死气。
祁欢不能接触这些死气,索性死气不会主动招惹妖精,何况祁欢的外伤已经好全了,她有些新奇地观察着这种状态。按理说祁欢自诩为妖,对于死亡应该安之若素。可惜她或许是岚西的异类,就像是岚西的妖精无法理解祁欢三妖的情感一样,祁欢也没有办法将叶阳的死亡看淡。凌睿母亲的脸上能看见久病的郁气和怨怼。
“她在怨怼什么?”祁欢冷酷地想到,“叶阳走得坦然极了。”想到这,祁欢丧失了兴趣,目光从凌母身上挪开,夜色正浓,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同情心撑不了多久。
凌睿脚程倒快,没等祁欢耐心全失,就带着个年轻的大夫进来了。祁欢见人回来了,点点头就离开房间回灶间睡觉去了。
年轻的大夫倒是不奇怪,夜里年轻的女眷总归是不方便。大夫虽然误会了,悬壶济世的本领却是实打实的难得还有一颗仁心,一天夜里被折腾了两次也没有脾气,凌睿把辋川参给他一瞧,他就和这小子躲过巡查的队伍看诊。
凌睿把祁欢给他的辋川参递给了大夫,大夫只摆摆手,示意自己先针灸,“你先把这辋川参用水炖上,最后把这辋川参炖的化在水里才好,切忌不要加别的东西,炖参的器皿也要干净!”说话间这大夫就把自己的药箱子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一卷细长的针开始给凌母施针,凌母实在是病得重,针扎进去也没有什么反应,大夫也不慌,一针一针的找好地方扎下去。
这屋子是凌睿收拾出来的,小是小了点,但是方便取暖——凌母畏寒,便是在无冬的谍北城也要常年围着火盆——靠窗的那头还有个小窗户,下面有个小炉子,是给凌母温药温水用的。凌睿蹲在那炉子边,念了个清洁的术法,把干净的药罐子添上些水,凌睿生得高,这时候就能在留着透气的窗户缝隙里看见黑洞洞的灶间。凌睿看着那灶间,捏着辋川参的手顿住了,旋即咬了咬牙,把这救命的药放进了药罐里。
【作者题外话】:我知道短,但是临时通知给我砸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