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临近十一点。

宁青和欧潇潇打完电话，洗漱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打了兴奋剂，又像是长跑结束，心一直悬着跳，实感很重。

我和许砚在谈恋爱。

真的真的真的。

宁青弯唇笑了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没谈过恋爱，看别人谈得有模有样的，但落到自己身上仿若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没和异性如此的亲密过，好像说什么都要反复经过推敲，又兴奋又不安。

过了几秒，她拿出手机准备给许砚发晚安。

尽管许砚就住在她对门，尽管前不久明明刚见过面，但不知怎么的，她无法平静下来，思绪不止的翻滚着，控制不住的，想和许砚多一些接触。

房间的灯光暖黄，静谧无声，她翻身时被子刷刷作响，她打开手机，找到许砚的微信，目光落在他的微信头像上，他一直没换过头像，身穿黑色冲锋衣，带着口罩和帽子，身形高瘦清越，气质冷淡拽，透着股矜贵，只露出一双漆黑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身后是漫天的雪纷。

她很喜欢许砚的照片，他的长相五官周刻，线条深，很上镜，随手的照片也会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样的吸引力，像是自带氛围感，她忍不住手指点了两下。

随后屏幕立即显示：我拍了拍许砚。

向来没有这个习惯，宁青那一瞬愣了下，正想找能不能撤回。

下一秒。

许砚的微信出现在屏幕里：【？】

这个点对她来说算早，她长期熬夜，睡眠不好，慢慢的坏习惯调不过来了，一直都晚睡，但似乎许砚的作息很健康，前段时间和她视频看猫的时候，宁青有注意到，他十一点多就要睡觉了。

而且，他有起床气，睡觉也有气，被别人吵到脾气会不好，整个人困倦低压，说话冷淡呛人。

许砚没呛过她，但听过他呛他姐姐。

那次，是下午两点多，周末在家，忽的宁青发现猫似乎出现了某种反应，一直对着门在叫，声音尖细，她怎么哄都不好，也不让她靠近，担心出现什么情况，她无奈给许砚打了电话。

他应该是还没睡醒，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后来才知道是许砚的姐姐，她听到女声的时候怔了怔，没有缘由的心慌起来。

许念：喂？你找许砚吗？

过了好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莫名有点难过，对，不好意思，我找许砚有点事情，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他听电话吗？

噢好的，你等一下，他手机不在身边，我现在拿给他。许念礼貌道。

忽的。

电话那边传来许砚困倦低哑的嗓音，手机像是被他抢了过去，语气很呛，乱接我电话干什么？

许念停顿了两秒，宁青听到她对许砚说的话，她声线很温柔，骂人的时候显得气势不足，什么狗脾气，管你睡没睡醒，马上给我道歉。

不可能，许砚脾气也冲，许念你现在从我房间出去。

许念：你道不道歉。

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关门声，随后安静了下来，宁青逐渐听明白了原委，那声关门声她听着很近，像是许砚从房间里出去后带上的。

关门的力度似乎带了点、憋屈。

不好意思。

他的语气丝毫不衬这句话。

刚不是谁，是许念接的电话，许砚貌似很不爽，宁青没反应过来，许砚似乎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他继续说，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

宁青诧异：【你没睡吗？】

许砚没回答她：【女朋友】

【做什么呢？】

做什么要拍他？

宁青想了想，解释道：【本来想给你说晚安，不小心点到了。】

许砚过了半响才回消息，宁青看着手机里的文字，似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欠欠的调儿。

许砚：【交了我这么个男朋友】

【这么帅的男朋友住你对门】

【你睡得着】

【不想做点什么】

【么】

宁青看完，打字回复：【你睡得着吗？】

许砚没有回复她了，她看了看忽的又觉得她这句话像是在挑衅他。

宁青本意不是这样，不想和许砚有任何一点争执，须臾，她打完一段字，检查删改替换字眼，用心至极，准备按下发送键时，许砚的信息忽的截断了她。

许砚发了条语音：睡不着。

宁青眼皮跳了跳。

许砚的消息继续弹了出来。

许砚：想女朋友想得睡不着。

末了，他轻叹了口气。

宁青：……

她呼吸凝了片刻。

她试探道：【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很快，许砚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宁青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棉质的长衣长裤，保守舒适，随后接通了电话。

许砚似乎是不习惯穿衣服睡觉，他上身赤着，被子盖了大半，只露出一点宽直的肩膀，手臂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男人乌发浓眉，眸色深黑，视线似乎具有穿透力般，距离近得他眼睑下方的卧蚕尤为清晰，稍稍上抬眼尾，看人的眼神要撩不撩的，姿态慵懒的靠在床上。

宁青冒出一股紧张，眼睫颤了下，头脑趋向空白，她面无表情说了句什么，没反应过来，又看见许砚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她僵了两秒。

她好像。

说：许砚你睡不着是因为想我想得夜不能寐么？

甚至没开始对话，越发寂静，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彻底爆发在屏幕里两人对视着的画面里，空气里似乎滋滋冒着电流，碰到皮肤延伸至每一寸，脸开始发热。

想我。

想得、

夜不能寐。

我……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