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朝着卖粗布的小摊那走去,眼瞅着人家大娘就要收摊了,她赶着扯了两块布,做床单子。
旁边有卖男士成衣的,她也不挑,随便选了一件灰麻色的大褂往身上一搭,这才又跟人家摊主详细报了三围,尺寸,选了一件精麻的米色长衫。
“姑娘这眼光真是不差,前几日王清丰,王公子就穿了一件样式儿差不多的,不过,人穿的是丝质的,咱这除了布料不一样,做工,你瞧瞧。”
妇人仔细点着钱银,笑呵的合不拢嘴。
又是王清丰。
“哦,是那个王公子?”秦卿明知故问般的多瞥了这妇人一眼。
“还能是哪个,咱城中就这么一家王家,家世显赫的,天天游手好闲,家住铜锣巷,在城北淮安私塾念书的那个。”
妇人仔细整理着被弄乱的几件成衣,又捋了捋,顺势重新挂上。
秦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劳烦这大姐将她的那两件衣裳包起。
天色渐晚,秦卿踏着夕阳走上了返家的道路上。
宽厚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锅碗瓢盆,菜刀,家里该有的,能置办的都给置办上了。
月亮已经高高挂在树梢。
晏珩站在堂屋门口,恍惚能够看到旁人厨房升起的袅袅白烟。
他朝着门外,多瞄了一眼,叮叮咣咣的响动从门外传来。
秦卿刚走到门口,依稀听到堂屋门响一声。
小院儿寂静一片,一回到家里,秦卿从布口袋里掏出了一堆东西,最是宝贝的粗麻纸和从兜宝那换来的毛笔被她揣在怀里。
晏珩屋里黑洞洞一片。
小碗放在桌上,借着月光,秦卿搓了一根粗棉线,比水要粘稠之物倒入碗里,棉线沾上一些,往里一插。
碗里亮起了火光。
“这是?”晏珩看着眼前微弱的烛光,不禁一愣。
“菜籽油,照亮能用好久。”
她说着,又用胳膊袖扫了扫,干净的大粗布往上一铺,叠的板板正正的一件米色长衫搁在了床角。
临出门时,秦卿瞧着晏珩盯着桌上的麻纸和毛笔,驻足停了一秒,说道:“先凑合使,等家里有钱了,给你换好的。”
晏珩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