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男人乐呵呵笑着,伸手向那人伢子讨要银两。
“爹爹,不要卖我们。”穆儿和灵儿虽小,却已通人事,她们扑通一声跪在爹娘面前,涕泗横流地恳求道。
“去去,快走。”男人不耐烦地推开灵儿,甚至踹了穆儿一脚。
“孩儿他爹!这好歹是我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难道真要这么狠心……”娘亲抱着地上哭得厉害的女儿们,眼角也泛着泪光。
“妇人之仁,不卖了她们,哪里有钱供娃读书,将来怎么光耀门楣,怎么娶老婆?”男人破口骂道:“快起开,莫要丢人现眼。”
那人伢子像是早已看惯这生离死别的场面,从容镇定地牵起灵儿和穆儿的手,又拖又拽地离开了。
二人被粗暴地塞上马车,在京都内的秦楼楚馆辗转往来。
奈何二人实在太小,又一副面黄肌瘦、可怜兮兮的模样,没一家馆子肯收留她们。
人伢子恶狠狠地看着灵儿和穆儿,咒骂道:“你们的爹骂你们是赔钱货,果然赔钱,没想到居然一家馆子也卖不出去!”
突然,那人伢子灵光一闪,道:“欸,卖进皇宫,当个差使宫女,或许还能捞些油水……”
就这样,灵儿和穆儿进了宫,被发配进了内务府,干些洒扫收拾的杂活。
……
“太可怜了。”疏桐忍不住摸摸灵儿的小脑袋,心疼地说道。
“姐姐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死了以后,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灵儿颤抖着说道。
沿着长长的宫道,四人穿过御花园,从保和殿来到了内务府。
灵儿在前方引路,从内务府前穿过回廊,来到了一排厢房。
在倒数第二个厢房前,灵儿推门而入,白攸之、疏桐和谢屿天紧随其后。
床上躺着一个人,地上混乱撒着一小堆细绳。
灵儿看到穆儿尸体的那一刻,再度陷入莫大的悲伤,双腿一软,摊在地上。
疏桐连忙将她扶到椅子上道:“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们调查清楚后将结果告诉你。”
“不!”灵儿固执地说道:“我要知道姐姐是怎么含冤而死的。”
谢屿天走上前去,细细察看那尸体。他微微一愣,这穆儿……和灵儿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你姐姐,同你竟如此相似。”谢屿天忍不住转过头来感慨道。
“身边人都这么说,可能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吧。”灵儿说道。
谢屿天扶正穆儿的尸体,先是翻开她的眼皮细细察看,随后以拇指和食指按住她的两腮,撑开口腔,向内探视,又抬起四肢,腹部……一一具看。
“怎么样?”白攸之问道。
“不对。”谢屿天摇摇头道:“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勒死,然后佯装成了上吊模样。”
“此话怎讲?”白攸之眉头一皱,追问道。
谢屿天说道:“这吊死与勒死都是机械性窒息,穆儿的死属于压迫颈部所致的窒息类。吊死的时候由于人自身的体重拉力,是压迫颈部造成窒息而导致的死亡,但勒死就不一样了,是被人或者其他器具压迫颈部造成窒息而致死亡,因此,被勒的沟痕多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但是他杀的勒沟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
“除此之外,自杀的沟痕呈非闭锁状,有提空现象,着力部最深,向两侧逐渐变浅,上下缘与隆起处均有出血点,但若是他杀……则呈闭锁环状,深度均匀,结扣处有压痕,勒沟有深色出血。从这两点上看,穆儿都是被人杀死的。”谢屿天继续胸有成足地说着。
“而且,白大人,你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