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日后还要这位不认识陈胜的吴广多往来呢。
虽然这位现在职位不高,却真是官场的常青树。
然后是秦怀道叉手见礼,程处默带着小一号的程处弼与柴令武大笑着互捶一记。
“为什么不是带程二郎出来?”柴令武觉得奇怪。
“别提了,弘亮迎娶了清河公主,得了千户食邑,乐得那小财迷成天哄着婆姨。”程处默叹气。
老程家的家风堪忧,总不能个个都惧内吧?
如此重任,难道只能靠耶耶来承担了?
程处亮迎娶公主一事,程知节墓碑说的是“降以清河公主”,而《旧唐书·程知节传》记录的是“处亮,以功臣子尚太宗女清河长公主”,有矛盾之处。
至于说食邑一千,程处亮明显是高兴早了。
大唐可是有食邑、实食邑之分,食邑一千,可能到手的实食邑只有三百。
牛秀家的葫芦娃来了两个,牛师赞与牛师度,相貌、身量也与牛秀极其相似。
这年头,自家娃儿生下来像别家男人的事,还是极小概率的。
张亮轻轻颔首:“日后与张顗多走动。”
张亮虽然停妻再娶,对唯一的亲儿子张顗还是不错的。
张顗一身儒服,看上去有几分优雅。
缺啥补啥,泥腿子出身的张亮自然极希望自家出个儒生。
柴家的歌姬在英姬的带领下翩翩舞动,钟鼓相和,一派祥和景象。
奴仆穿梭,将酒菜一一放置到位,竟是难得的牛肉。
自武德六年平阳昭公主薨后,这是柴家第一次有歌舞为贺。
这也是自玄武门之变后,柴绍首次如此高调。
柴绍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那却是见仁见智了。
瓦岗出身的武将,除了感激柴令武医治好秦琼之外,也是隐晦地向朝廷表明了他们愿意向吐谷浑开战的心思。
将,无战何以立功!
……
大安宫,戢武殿,麻将搓得“哗哗”响。
连连点了三把炮的李渊撇嘴:“柳宝林,你就专门盯着朕胡牌!得,胡子画威武一点!”
柳宝林一手抱着李元婴,一手轻轻用眉笔在李渊嘴边画上一条粗粗的胡子,看得李元婴咯咯直笑。
整个大安宫,只有柳宝林一个人敢打麻将赢了李渊,不知该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该说她手段高明。
“阿耶又长胡子咯!”
李渊照了照铜镜,嫌弃地歪嘴,更让李元婴笑得欢了。
李元婴是李渊最年幼的儿子,老来得子,自然来得更宽容一些。
虽然处境有点压抑,但不妨碍李渊心疼幼子。
伸手抱住李元婴,李渊轻轻地与他顶牛,逗弄得李元婴更开心了。
李渊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挥手,柳宝林立刻带着李元婴下去,其他嫔妃也赶紧离开。
“寺伯啊,去太极宫请皇帝过来。”李渊坐在麻将桌旁,手指揉搓着一张麻将牌,表情有几分奇怪。
除了朝政大事之外,太上皇的吩咐,皇帝还是得照办的。
因为玄武门之变的愧疚,因为需要“孝顺”的名声。
至于真正的亲情,则要排在后面了。
“阿耶今日相召,是有什么事吗?”李世民微笑着叉手。
难道,这是父子关系又修复一点点了吗?
李渊的脸色不变,眼帘下垂:“所有人,出去,把门关上。”
戢武殿里恢复了宁静,变成了沉寂,犹如夏天暴风雨之前的死寂。
李渊睁开眼,手中的麻将牌照着李世民的胸口砸去。
以李世民的身手,要避开这张麻将牌轻而易举,却选择了纹丝不动,任由麻将牌砸到胸口,落于地上。
“阿耶,儿子这是做错了什么吗?”
李世民苦笑。
阿耶已经满脸老人斑了,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能忍让的事,李世民绝对得忍。
李渊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还知道,除了皇帝,你还有什么身份吗?朕的好外孙,痛击了吐谷浑,你却让长孙无忌那个阴森鬼说什么当诛?要不要先把朕诛了啊!”
“为了当个皇帝,你杀兄、杀弟,现在要连三娘子的骨肉都不放过了吗?”
“知道朕当年为什么屡屡想立你为太子,却终究选择了建成吗?因为你多疑、好猜忌!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明君模样,是强行压制脾气、与观音婢多方斡旋的结果!你的脾气,像极了暴君杨广!”
“朕不管你如何处罚柴令武,你就不应当让人说出,说出令人心寒的话!”
戢武殿内一片沉寂。
许久,李世民拱手:“阿耶教训得是,此事是儿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