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先跟爨志远通一声气,但暂时不提具体身份。要是能把这条线做成了,日后还可以更进一步。”柴令武斟酌着回话。“最快也得到四月份,唐兴县才会派人去联络,很可能是柴旦出马。”
“你也知道,柴旦没有什么经验,到时候你照顾着他,小心别让那些绕晕得逞。就说是大家族的子侄,出来历练的。”
啧,临时捞一笔的买卖,竟然要做长线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偏偏这运输往来的成本,也是居高不下,要不是盐里头利润丰厚,还真维持不下去。
除了维持运转、按比例上交朝廷,唐兴县在盐上头获利颇多,柴令武索性拿来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殊不知修路也是要投入大本钱的,要没有售盐支撑,还真未必能做下去。
眼下人犯全部在汤丹矿与因民矿劳作,不可能再抽出来,花钱雇佣百姓也就成了唯一选项,也让唐兴县百姓多了一条捞外快的路子。
即便钱粮充裕,柴令武还是不敢一次性全面铺开,曾经明确支持过他的阿旺当然成了首选目标。
阿旺里正卢迤闻讯,腆着肚腩大声嚷嚷:“看看,就是出了一点力,明府就没忘了我们!要拓宽阿旺的路,连发罗箐都在其中!谁家路边的地被占了,自己另外寻一块补上!别丢人现眼的!”
“这一次要动用的人,优先使用阿旺人,按日结薪酬!谁家能腾出人手的,赶紧来本里正这里说一声!家里忙不过来的,乡亲帮忙,也不能误了农时,不然明府会骂人!”
一个与卢迤有旧的婆姨呸了一口:“反正只是骂你!”
满村大笑。
卢迤也不恼,眼中火热的笑意让人忍俊不禁。
好吧,这些边陲之地,不要太计较所谓的礼法,只是别太过分。
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人手。
对于柴令武,阿旺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大家增援发罗箐之后,近百只羊全部丢给了阿旺。
大方、敞亮,跟着这样的县令,怕落不到吃喝咋地?
二月初十,麻龙火。
麻龙火是乌蛮的重要节日,译成汉话就是补年节。
柴令武这一天被邀请到卢迤家做客,午膳时间,却见阿旺的男子,不论大小都到卢迤家喝了一碗酒,却不肯坐下吃饱,全部称呼他“麻公巴”。
柴令武小声地询问身边的衙役,才知道麻公巴是一个地方乌蛮公认的首领,打仗时要率领大家排兵布阵的。
二月十一,阿旺的男女老少集中在坪子里,由麻公巴领头,按“拉么”(老主人)和“萨南”(开腔人)划定的路线跳铜鼓舞,再吹一阵五笙,然后就地吃饭、饮酒。
二月十二日,卢迤带着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抡着锄头、镐、钎,在柴令武挥下歪歪斜斜的一锄头后,开始呼啸着开工,瞬间尘土飞扬。
唉,这该死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