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这孙子就跟良心发现似得,总算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就像是要记住我的样子一样,然后……他浑(身shēn)一震,总算注意到了我睁着的双眼。
我心头大喜,心中在狂呼:“对对,看这里,快看这里,我还活着,快捞我上去!!”
结果,老白长叹一声,说了一句――我可怜的兄弟啊,这还死不瞑目呢!
于是,他跳下来,硬生生的合上了我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
这简直就是实力坑兄弟,我差点被活活气死,气急败坏下,兴许是应了那句大力出奇迹的话,一口怒气涌上来,“噗”的一下将嘴里的泥巴喷了出去。
老白“啊呀”的大叫了一声,跳将起来,大喝道:“诈尸啦!!快快,请黑驴蹄子,对,就是又黑又粗的那根,塞丫嘴里,我听说这种修行之人诈尸了格外厉害,得请大货!”
噗通!
鹞子哥猛地跳下来,一把将老白推到一边,耳朵贴在我(胸xiōng)口听了片刻,脸上浮现出狂喜,大声道:“什么诈尸了,他有心跳,还活着!!”
三人立马炸了窝,跳进土坑里,手忙脚乱的将我抬了上去。
总算没被活埋!
我松了口气,方才一番挣扎,让我倍觉吃力,感觉自己就跟个孱弱的
新生儿一样,稍稍几个小动作就耗尽了体力,只觉异常的疲倦,脑袋一偏,陷入了昏睡中……
……
当我再一次醒来时,人已经在一个简陋的小棚子里了,这棚子都是山中树木枯干的枝桠用绳子捆扎起来搭建的,看上面的绳子,是纯新的登山绳,正是我们此次出来时随(身shēn)携带的,外面的气温依旧寒冷,寒风“呜啦啦”的吹着,不过,好赖这棚子是挡下了绝大多数的风。
我(身shēn)上一层叠着一层的裹着厚厚的棉衣,有鹞子哥的,也有张歆雅的,还有老白的,旁边就是一团篝火,明显他们一直都着重为我保暖。
我活动了一下关节,(身shēn)体已经不再僵硬,就是感觉非常非常虚弱,提不起丝毫力气。
棚子外,老白正蹲在雪地里处理一只兔子,张歆雅和鹞子哥忙碌着将更多的干枯树枝等堆砌到棚子上,他们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长期在高原生活的人才会出现的绛紫色,但显然这不是高原红,而是冻得,看样子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不短的时间。
我(身shēn)体虚弱,实在是坐不起来,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犹如定格了一样,棚子外面的三人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凝滞,片刻后才不敢置信的徐徐转过头朝我这里望了一眼,随后,又彼此对视片刻,接着三张脸上绽放出近乎刺眼的灿烂笑容,一股脑儿“呼啦啦”的挤进了棚子里。
为了保暖,这棚子很小,我看见外面有三个保温睡袋,明显这阵子他们就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钻睡袋睡觉,一下子挤进这里,棚子里倒是拥挤了起来。
他们为我做了什么,我一目了然,望着挤在我(身shēn)边的三人,鼻子一酸,倒是差点哭了。
“欢迎回来。”
张歆雅将我从一堆棉衣中扶起,笑了笑说道:“这回你可是真真正正的从鬼门关上兜了一圈。”
鹞子哥本来满脸笑容,一听这个,立即合拢嘴,掩上了满口的白牙,板着一张脸说道:“就你能?就你行?什么遭天谴的事儿都要抢着上,莫以为你是礼官就命硬,这世上终有你扛不动的事(情qíng),就比如这一次,你已经死了知不知道?你的寿数,扛不住斩三尸木的因果!”
这个说法绝对是骇人听闻的。
已死之人?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明明活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然而,当我真正听到鹞子哥的说法后,却陷入了沉默,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
死了?
直觉告诉我,当我斩断三尸木的那一刹那,我确实是死了!
那种无边的黑暗,诡异的温暖,以及被无数棉花糖包裹的感觉,真真是错不了的!
随后,我又想起黑暗中的那声怒吼――魂兮,归来!!
我不是个白痴,这一切都在我眼前明
摆着的,在我昏迷的时候,准确的说,在我死去的时候,应当是有什么事(情qíng)发生了!
片刻后,我点了点头,态度很诚恳,告诉鹞子哥,我晓得厉害了,这世间冥冥中的因果,真的很可怕,难怪我师父无论做什么,第一时间都会规避因果,连续吃了两次亏,我已经明白规矩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鹞子哥脸色这才稍有缓和,随后我立即询问,在我一个本应死去之人,为什么现在好端端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借命!”
鹞子哥眼神复杂,叹息道:“是老白借给了你二十年的寿命……”
……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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