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舅妈和表弟这最后一拨客人,只剩下范清怡,白戈和卢管家他们了。
“卢管家,吃饭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范清怡问。
卢管家摆摆手,说:“饭店老板是我私人朋友,这顿饭算我和我夫人的。”
他目光恳切,范清怡也不好再争了。回头到了帝都再想办法把这个礼还回去吧。
“这个钱太多了……”范清怡又拿出在殡仪馆卢管家当着众人递给她的慰问金。
她这话都还没说完,卢管家就仿佛被隔着一米远的信封烫到了手,一步跳开,慌忙说:“千万别还我呀范小姐!我可不敢收。我还想在倪家继续干下去呢!要不您自己跟倪先生沟通一下呢?”他说到后面,简直有求饶的意思了。
范清怡这下也知道了,这过于丰厚的抚慰金的确如她猜想,是倪晟均的意思。
她和白戈正准备回去,只听卢管家在身后接了个电话。
范清怡的超级耳朵捕捉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特别清楚他说的什么,但她确定那是倪晟均。
卢管家走到屏风后面,对着手机说:“都办好了,客人们也送走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卢管家又说:“您真的不过来吗?”
最后似乎被说服,说:“那我们现在过去接上您一起。”
难道,倪晟均也在附近?
范清怡心下狐疑,想起倪晟均对她一直颇有好感,只怕这次会不会是亲自来了,却碍于白戈在她身前身后地忙着,不肯露面。
白戈是极聪敏的,他低头对范清怡说:“你那个老板在追求你啊?我是不是电灯泡了?”
“你别无中生有啊……”范清怡吃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灵光呢?难道他耳朵比我还好?
白戈笑了,悄声说:“你不是托我查倪家老太在英国的孩子吗?那条线我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倒是查到你有个多金又帅气的单身老板。”
原来如此。
白戈又说:“你回头跟他说,我是你表弟。”
范清怡心里冷笑道: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么?也知道“邻居”这称呼太暧昧不清,还要编出个“表弟”来!
不知为何,自从她父亲露面,她的心里充满怨恨,对男人的怨恨。
本来对白戈是有些感觉的。尤其这几天,她处于困境,看他忙前忙后,有时还真生出一些可以托付的情愫。
没想到,他这么怕被误会,这么不敢担当。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乱想。我也不会。”范清怡冷冷地加快了脚步,在风中紧了紧衣领。
“哎!你别生气!”白戈追上去拉她的胳膊。
“拉我做什么?不怕被人误会吗?”范清怡没好气地甩开他。
“我怕什么误会啊?”白戈急了,一把环住她,说:“我刚才是开玩笑试探你一下!我不好!我不该那么……”
“那么什么?”范清怡挣脱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白戈在后面紧跟着,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发了脾气。
“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不开你领导的玩笑了!”
“你是我表弟,最好去跟这条街这个镇的人都说清楚了!”范清怡越想越气。
“哎呀什么表弟啊!我不瞎说了,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白戈又一次在大马路上把双臂从后面往前一环,把范清怡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