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朔脱力般倒下,头埋在刘瑾颈间。
刘瑾轻轻拍着他的背。
风吹动青草,阵阵清香。苍穹一片湛蓝,游隼呼啸而过。
良久,幽朔爬起来,把刘瑾抱上马,问:“去哪?”
刘瑾怕刺激他,于是说:“要不……回荣城吧。”
幽朔策马却是往西去,正阳的方向。
“你想过怎么跟皇上交代吗?”幽朔问。
这也是刘瑾发愁的。
“要不拷问下辽人的婚使?”幽朔说。
口供是不够的,刘彦不会信……再说了,韩齐匀知道他跑了,不知道会怎么抹黑他在辽国的经历……
等等,韩齐匀知道他是太子!!
刘瑾突然道:“快!回正阳!辽人要打过来了!”
“驾——”
幽朔不再耽搁,直接驰往正阳。与此同时,另一人戴着面具,却全速策马,朝着荣城而去。
虽然刘瑾着急,但幽朔怕刘瑾身体承受不住,跑会儿就休息一会儿。
赶了三天路,终于回到正阳。
马儿跑得都累了,幽朔便让刘瑾骑着,自己在下面牵着马走。
不一会儿,刘瑾见幽朔转身朝小摊儿老板说话,片刻举着个糖葫芦回来。
“拿着吃。”幽朔说。
“……”刘瑾哭笑不得。幽朔还拿他当小孩儿哄呢。
回到县衙,县令听到报信,差点当即给幽朔磕三个响头。
如今府里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皇子不顾阻拦,执意出城找幽朔,送亲队伍已在正阳待了数日,辽国接连送来三封信催促。
刘瑾听着县令朝幽朔回报,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外面各国虎视眈眈,皇子出城,怎么不拦?”刘瑾皱眉。
县令叫李潮,见刘瑾与幽朔平起平坐,幽朔甚至对他还有几分言听计从的意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幽朔给刘瑾倒了杯茶,朝李潮道:“他问了你就如实答。”
李潮便道:“皇子带着二十四卫出府,下官根本拦不住。”
二十四卫向来是负责储君安全的,功夫不低,不碰上大规模的辽军,刘玳就不会有事。
“和亲队伍呢?”刘瑾问。
“根据公主吩咐,马都在南边校场,随行人员在驿站落脚,卫兵轮值。”李潮答,“辽人就在关外,公主让去了封信,说舟车劳顿、身体抱恙,要歇几日。”
他小姑是有魄力的,当初能在迁都紧迫时刻,当机立断烧了藏书阁……
刘瑾顿了顿,朝幽朔说:“你得送封信回南都……”
“已差人送信回去了,盖了刘玳的印。”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走了出来,冷冷道,“你们再不回来,正阳就要炸了锅了。”
“末将拜见公主。”幽朔朝她行礼,她却看也没看,只仔细端详刘瑾的面容。
刘瑾心中微动,这就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若不是刘彦发话,她是不可能千里迢迢远嫁北上的。
刘绍比刘彦小了十几岁,气度却同样高贵雍容,看人时眼角会微微吊着。她会认出自己吗?上次见面也是好些年前了……
刘绍冷淡道:“你像你娘。”
刘瑾一顿,已经好多人这样说了。刘瑾苦笑:“就一点不像父皇吗?”
这回,轮到端和公主一愣,片刻后,她说:“鼻子有点像,陛下鼻头也有点圆,看起来像温润君子。”
幽朔不由自主去看刘瑾的五官,觉得他结合了父母双方最温和的地方,让人看了便想亲近。
刘绍坐在屋内主位,冷静道:“既然都安全了,就派人把刘玳叫回来,即日出城。”
刘瑾忙道:“小姑不可!辽国耶律贞知道我在正阳,而皇弟也在。所以辽国现在一定在准备兵马,要一举杀死瑞国的全部血脉。”
刘绍顿时一震。
“公主,辽人的目的不是和亲。”幽朔帮着刘瑾说,“他们安排了刺杀,后续一定还未完。”
刘绍皱眉:“你确定有刺杀?”
“我的亲信探得辽人情报,此次不知要破坏和亲,还要嫁祸金国。”刘瑾朝刘绍解释了辽国的野心,又道,“这一战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躲不过的。”
刘绍漂亮的凤眼一扬:“躲?我大瑞的皇室,岂能如此让辽人蹬鼻子上脸。”
刘瑾摸摸鼻子,看了眼幽朔,那意思是:看,公主可比你刚。
幽朔:“……”
“正阳里多少兵马?”刘绍朝李潮问。
“这……不足两千。”李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