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失去意识前,只记得刘玳说了一句:“你不回来,就都是我的……”
酷似刘彦的少年面庞在眼前倒转,刘瑾手中杯盏摔在羊毛毯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刘瑾已发不出声音,用尽余力想推翻桌案,发出动静,然而刘玳却扑过来,压住他的身体。
谢玖配制的药何其玄妙,岂是常人身体能抵抗的?
刘玳眼底有骇然亦有坚决,刘瑾最终手指一松,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刘玳将刘瑾拖到榻上,气喘吁吁一擦额头汗水,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他竟流了一身的汗。
刘瑾领口松乱,露出白皙肌肤,一头青丝散落在榻。
刘玳坐在榻旁,扯开兄长腰带,自嘲道:“一江不纳二龙,刘瑾,你不能怨我。”
药效来得极快,昏迷中的人面色迅速潮红,睫毛如蝉翼般,轻微地颤了颤。
刘玳对刘瑾的感情十分复杂,既嫉恨他抢了自己的一切,又仍存了一丝敬畏,更从刘瑾那里获得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在他心里,刘瑾大多数时候仍是威严的太子。而刘玳骤然窥见兄长身体陷入情|欲,倏然一怔,手触雷般缩了回来。
叩门声响起,刘玳朗声道:“进来。”
一名女子恭恭敬敬地绕过屏风,跪在刘玳面前。
“知道我是谁?”刘玳问。
女子抬头,千娇百媚地一笑:“这不是……二公子吗?”
刘玳蹙眉:“知道床上的是谁?”
女子探头看了一眼,茫然摇头:“这是哪位少爷?生得如此俊俏,奴家倒没见过……”
刘玳观察了她片刻,见是真的不认识,便道:“这位公子不懂人事,交给你了。”
女子忙称是,起身上了榻。
刘玳绕过屏风,又嘱咐道:“动作规矩些,莫玩儿些过火的。”
女子心生疑窦,但大客人的吩咐,再古怪也照做便是。
屋内古琴奏起,盖过屏风后的旖旎声。
门外陈绵歪着嘴说:“二公子,家里传召……”
刘玳琴声不停,淡淡道:“马上就来。”
听泉阁楼下一阵喧哗,有人怒喝一声:“威凤军公干!”
“少爷呢?”
“和二殿下在里面。”
刘玳手上一顿,琴音微颤。
曲罢,谢玖破门而入,喝道:“刘玳,你做了什么?!”
陈绵连滚带爬抢在谢玖身前,战战兢兢道:“二殿下,太后传召!”
“走。”刘玳匆匆起身,欲下楼去。
谢玖忽地抖出钢爪,厉色回身:“哪去?!”
刘玳对上谢玖目光,心中剧颤,这个人真的要杀自己!
然而谢玖的出招却被一剑拦住,幽朔喝道:“少师莫不是疯了?杀了皇子,至太子于何地?!”
谢玖一震,小厮忙去拉刘玳,却发现二殿下浑身僵硬,于是顾不得礼数,立即将人背起来,冲到外面与二十四卫会和。
刘玳在小厮背上,与幽朔匆匆一瞥,却被对方眼底的冰寒震了一震。
听泉阁内已被威凤军封锁,幽朔不再理会谢玖,三步并作两步冲入房内。
“瑾儿!”
刘瑾已恢复了意识,但四肢仍有些发软,哑声道:“幽朔……”
幽朔绕开屏风,一瞬间就被眼前景象气得几乎心跳骤停。
刘瑾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赤|裸胸膛,软塌里侧一女子披肩散发,玉、体、横、陈——
“……你是谁?”幽朔声音冰冷,抬剑指着女子咽喉,眼底怒火比烛光燃得更甚。
女人见势不妙,对面男人身着军服,表情像要杀人,只恐怕与这榻上公子关系不菲,她勉力镇定道:“奴家贱名不值一提,只是拿了钱办事,请军爷莫要迁怒。”
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刘瑾二指抚上幽朔的剑,坚定一推,道:“别伤了无辜的人。”
“滚——!”幽朔吼道。
女人提起衣服,也来不及穿好,便踉跄逃了出去,不想却撞到一人怀里。
“抱歉,官爷……”
女子抬头一看,这男人僵得像截木头,被撞到也全然没有反应,还戴着面具,简直怪得离奇!女人不敢再看,忙逃了开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幽朔全身都在发抖。
刘瑾拉上衣服,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说:“我被下了药。”
幽朔蓦然一顿,红着眼睛将刘瑾拉进了怀里,吻了下他的头顶,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
幽朔再说不下去,刘瑾问:“你怎么过来的?”
“我回到东宫,看见……”幽朔话音戛然而止,联想到之前谢玖的反应,顿时全明白了。
幽朔放开刘瑾,轰然斩开披风:“是你!”
破碎的屏风后显出呆立着的谢玖。
“什么?”刘瑾茫然。
幽朔迸发滔天怒火,悍然出剑斩向谢玖。刘瑾见谢玖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心惧道:“住手!”
幽朔身形微顿,却没有收手,剑势直劈而去。谢玖在最后一刻脚步一错,而幽朔的剑气带着狂卷的怒火,削去谢玖半扇面具。
当啷,半截银面具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