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的身上好像有自动感应装置,三轮车停下的同时,他的眼皮开始上下翻动;幼儿园的大门打开,他睁开了眼睛,并且伸了一个懒腰。
刘胡子推开大门,正要回来抱小豆丁,就看见人家已经从车座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根本不记得骂自己舔狗的事情,“到了?这么快?”
不用刘胡子回答,小豆丁自己就钻回了幼儿园,进了保安室。刘叔和老刘头面对面坐在桌子上,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瓶酒,两个人正对着它发呆。
小豆丁睡了一路,现在正是精神亢奋的时刻,看见刘叔和老刘头神情凝重的看着一瓶酒,他觉得新奇,“你们这是干嘛呢?想喝就喝呗。”
老刘头看着小豆丁伸手要去拿酒瓶,赶紧阻止,“哎,别······”可还是晚了一步,小豆丁已经把酒瓶拿了起来,转身就要去找就酒杯倒酒。
这个时候酒瓶忽然在他的手里剧烈地扭动起来,小豆丁被吓得不轻,手一抖,酒瓶就摔在了地上。酒瓶顿时四分五裂,一股浓烈的带着汽油味道的气体扑面而来,屋里顿时浓烟滚滚。
等到烟雾退去,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只食人鱼的牙齿,它的嘴巴不停开开合合,但是并没有移动。小豆丁没见过食人鱼的牙齿,还以为这是什么玩具上面的牙,他俏皮的说:“阿欧,刘叔被刷了哟,里面不是酒哦。”
他蹲下想去捡那个牙齿,无意瞥见残破的瓶底里还有一点带着黄色的液体,他一下子就想到梦里小稚说她喝过的液体。他的手马上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这就对了嘛!”老刘头看他把手缩回来了,很是欣慰,拿着根筷子走过来。弯腰去夹这口牙齿,牙齿开始还躲闪着筷子,后来发现是木头的材质,直接“咔擦咔擦”给通通咬烂了。
没有一个身体作为依托,牙齿做完了自己咀嚼的工作,“食物的残渣就从另一头被吐出来。小豆丁后退了好几步,才敢伸手指着这口锋利的牙齿,“这怎么还能吃东西?!”
刘胡子进屋正好看见受到惊吓的小豆丁,他正准备奚落他两句,就被地上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吸引,低头一看就咧开嘴笑了,“你们怎么还把这个东西给弄这儿来了?”
“王老板送的,”刘叔倒也不很生气,反正该来的总要来,今天自己不拿过来,明天他可能就要换一种方式送到这里,“说是要结婚了,准备跟我和好。”
“到底被他弄到手了呀!”刘胡子笑了又好像没笑,乍一听好像跟话里的主人公很熟悉,细细品味又觉得两个人可能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别说小豆丁了,老刘头和刘叔都被他搞糊涂了。
“你老老实实给我讲清楚,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刘叔神情绷紧了,刘胡子这个样子让他觉得陌生。
“您是想先听呢?还是想让我把这个玩意儿给处理了?”刘胡子说着伸手拾起地上食人鱼的牙齿,“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不泡着,一会儿就得抓狂,抓狂就要咬人。”
屋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在盯着刘胡子的一举一动,整个世界都沉静下来了。刘胡子拿着那口牙齿就像拿着一个包子那么随便。
他走出屋子,走进月光里,把牙齿往电网上一扔,明明周围只有风声,可大家都听见了一声惨叫。牙齿最终的归宿就是墙顶,如果没有人过去解救它,它将永远和电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