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即便不说,木七止难道就猜不出来?木七止当然不疯也不傻,而他之所以不知道他姓什么,里面可是大有文章。
但见木七止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小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树生的……”
话未说完,三郎大叫道:“树生的?你……你怎么能是树生的?是不是因为你是树生的,所以你才姓‘木’?”
杨延昭道:“可……可前两天,你那姥姥还说你的爹娘都死了。”
木七止黯然道:“所以我才不知道我姓什么。”
三郎忽然一拍大腿,大叫道:“有了!”
杨延昭疑道:“有了?有什么了?”
但见三郎高兴的语无伦次的道:“那个孟什么焦什么的……”
杨延昭疑道:“孟什么焦什么?”
木七止略一思量,道:“孟良焦赞。”
三郎大呼道:“对对对,就是那孟良焦赞。他二人因为有缘就结拜为兄弟,说什么一块儿活一块儿死的。三郎这辈子从来没活的如今天这般痛快,又是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又是这‘天狼星下凡’,哈哈,直教三郎大呼过瘾。三郎和你二人投缘,咱们也结拜为兄弟如何?”
杨延昭喃喃的道:“结拜为兄弟?”
但见三郎又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道:“原说这‘三魂三魄散’也是极厉害的,唉,可惜,可惜。”
杨延昭不明所以的问道:“可惜?为何要可惜?”
三郎指着柳杏儿道:“这丫头偏偏只是个丫头,否则咱们四人一起结拜岂不是好?”
柳杏儿脸上先是一阵羞涩,随即又笑道:“结拜哪有四个人的?”
三郎疑道:“结拜没有四个人的么?”
柳杏儿道:“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是不是三个人?那‘风尘三侠’是不是也是三个人?”
三郎怔了一下,道:“刘关张三郎知道,你说的那‘风尘三侠’又是谁?”
杨延昭道:“‘风尘三侠’是隋朝末年三个有血气的江湖儿女,一个是李靖,一个是红佛女,另一个是虬髯客。他三人肝胆相照,更在后世留下了一段佳话。”
三郎听来喃喃的道:“原来如此,原来结拜只能是三人,而不能是四人,也不知这是谁立的规矩。”顿了顿又朗声问道:“结拜有什么规矩没有?”
杨延昭心道:“这人虽是疯癫,倒也不失侠义,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教人也好生佩服。今儿一番出生入死,结义金兰那是再好不过。”转首和木七止道:“结义金兰在下求之不得,不知木兄你意下如何?”
木七止笑道:“怎么不好?‘风尘三侠’是一段佳话么?咱三人的风头要是盖过了那‘风尘三侠’,今后的史书上是不是也能留下一笔?”
三郎叫道:“一定会,一定会,三郎就不信那什么‘风尘三侠’敢驾着‘十三太保’冲进契丹狗的大军中。”
杨延昭和木七止听来更是一阵欢笑。
当下他三人撮雪为香,朝着天上的那颗天狼星跪倒在地。
杨延昭道:“你是六狼星,在下今后就是杨六狼,你我也算有缘,即是有缘,就有劳你为我兄弟三人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话间朝天上的那颗天狼星拜了下去。
杨延昭跟着又道:“三郎兄年岁最长,当然是大哥,在下不才,痴长木兄几岁,居为二弟……”
话未说完,只听三郎一阵摇头道:“不好,不好,姝皇管三郎叫‘三郎’,三郎又怎么能是‘大哥’?三郎即便做哥哥也是‘三哥’,可不会是大哥。”顿了顿又转首和杨延昭道:“你也不是二弟,你……你是六弟,谁教你是‘六狼’呢?那……那他就是七弟,对对对,正是七弟,他名字里有个‘七’字,还不是七弟?”
木七止与杨延昭一听,相视而笑,木七止更是笑着叫道:“三哥,六哥。”
随后他三人更是一阵欢笑。
笑声过后,但见三郎一本正经的发誓道:“结拜为兄弟,就是要活一起活,死也一起死,三郎今后决不抛下这两个兄弟。”话声甫毕,便向闪烁着的天狼星跪拜下去。
木七止听来,心里一阵为难,暗道:“辣块妈妈,老子可上了当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也一起死’,老子岂不大大的吃亏?三哥年岁最大,人又疯疯癫癫;六哥今后保不齐要驰骋沙场,他们中一人要是一不小心死了,难道要老子也跟着陪葬?”
但见木七止灵机一动,随口道:“天狼星保佑,保佑我兄弟三人一生平安。可……可世事难料,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倘若两位哥哥为奸人所害,做弟弟的一定为哥哥们手刃仇人,哪怕凶手他武艺高强,哪怕凶手是数不清的契丹狗。反正仇人有一个我就杀一个,有两个我就杀一双,要是像如今这般,凶手有三十万个,做弟弟的也要想方设法的把那三十万个契丹狗统统都杀个精光,教哥哥能含笑九泉。”一言甫毕,这才恭敬的朝那天狼星跪拜下去。
三郎与杨延昭哪料得到木七止心思?他二人但觉这个七弟义薄云天,教他二人好生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