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起睡?
楚华蓥猝不及防被咽了一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再看常念面色如常的样子,有些结巴道:“不,不好吧,咱们都这么大了。”
小时候一起睡那是年幼不懂事,长大了还一起睡那不是坏了常念的清誉吗?
更何况,常念不是都有了意中人了吗?怎么还这般不注意呢,她终究也是个女子啊。
常念此时只庆幸此刻光线不好,楚华蓥看不到他已经红的能滴血的耳根,让他能够保持神色如常。
“咱们一人盖一床被子便是,”常念抿唇道:“这几日估计都要这般凑合了,只要咱们不说,便没人知道。”
他这般问心无愧的样子真让楚华蓥怀疑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那,那好吧?”楚华蓥犹豫着道:“那你睡里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退让了一步。
常念却没有直接到床榻上去,而是先从柜子里取出了另一床被子,然后将原本的那床被放到里面去。
床瞬间被分做了两半。
“你睡里边吧,”常念整理着被子道:“早上观言可能会过来,到时候我先起来跟他说一下,别吵醒你了。”
观言进来要是看到床上睡着的不是自家殿下,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呢。
楚华蓥一想也有理,便也没再拒绝,脱了鞋袜去床上了。
这床被子是常念盖过的,盖在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馨香,让楚华蓥忍不住绷直了身子。
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又平息下来,然后楚华蓥便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侧多了一个人。
成年以后第一次同睡一榻,两个人又都各怀着心思,都不敢直面对方,背靠着背。
过了许久,楚华蓥方才试探着问道:“常念?你睡了吗?”
那山涧流水般的声线很快在耳后响起,他道:“还没。”
楚华蓥绷紧了身子,道:“我的血好像染到床上了。”
常念有些洁癖,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得他不舒适。
常念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他声音加紧问道:“你血还未止住?”
方才看楚华蓥那副轻松的样子,他还以为那伤并不深呢,居然一直都是在流着血的吗?
楚华蓥的伤在左肩,她哪里好意思说是因着侧着睡的缘故将伤口压着了些,只含糊道:“止住了,是衣服上原本的血。”
那箭本来就刺的不深,不然她也撑不到这边来。
常念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猜到了,有些无奈道:“我不转过来,你躺平了睡吧,对伤口好。”
楚华蓥瞬间脸色爆红。
但常念说了那句话后便没再说什么了,这样的姿势也着实是不舒服,她便试探着躺平了。
换了姿势以后果然舒服多了,她睡意也渐渐上来了,呼吸声逐渐均匀。
感受到身侧的呼吸声平缓下来以后,常念方才睁开眼睛,动作缓慢地转过身去。
身侧女子的气息不断传来,让他耳根有些发红,他看着女子熟睡的侧脸,慢慢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不能他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能看的出来楚华蓥在睡梦中还是保持了些戒备心的,眉头微锁。
第二日观言醒来,刚刚准备敲门,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常念已经穿戴整齐,侧身让他进来,关上房门后才朝他做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华蓥在,你小点声。”
观言险些被惊掉下巴,这,这,他家殿下可还未出阁呢!
这怎么两人就睡到一起了,他愧对帝君啊!
常念神色自然低声将谋划讲与他听了,观言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最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过殿下,”观言神色复杂,道:“您这还未出阁呢,还是注意些吧。”
要不然他真的害怕回去以后帝君跟陛下会剁了他啊。
他跟了常念这么多年,常念自然也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道:“我们一人一床被子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事你回去不要告诉父君。”
倒也不是怕帝君责骂,只是他毕竟因为大了些,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帝君。
观言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观言道:“今日的午膳还是跟宣州王一起吗?”
这几日宣州王都拉着常念一同用膳,也不做别的,不过是问问宣州王世女在京中的状况如何。
常念跟宣州王世女也不是很熟,只不过是普通的同窗关系,这几日都要被她问的没话说了。
“嗯,”常念道:“到时候你避开人送些吃食进来便是。”
他还有一出戏要演给宣州王看呢。
宣州王带来的都住在普通房,普通房都在三楼,常念、观言跟宣州王住在二楼。
不过因着这个客栈位置分布的缘故,观言与常念的房间都在走廊的左端,是相对着的,宣州王的房间则在走廊的右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