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栖却不再想理他,终于翻出了个标准的白眼,然后又火速调回严肃状态,还不忘损他一句:“收一收你那不聪明的眼神,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没有脑子吗?”
程予黎:“……”
袁梦栖像模像样地叹气摆手:“罢了罢了,教了这么久一点都没学到我的机灵多智,别在这碍眼了,快滚。”
程予黎:“……”
袁梦栖:“行了别消沉了,不逗你了。今天到这里,该回去了。明天一定准时到,精神点,表现好点,记住了吗?”
程予黎:“哦好……明天,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袁梦栖忽地将目光转向了海上,程予黎随之望去,似乎无穷无尽的海面上颇有些水雾弥漫,将人的视线打磨得模糊,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程予黎回看袁梦栖时,她那一双平日里或诙谐或凌厉的眼眸中浸满了笑意的温柔告诉他——那一定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在等她,也在等他。
最后,袁梦栖轻柔地说出:“是啊,是一个,不可不见的人。”
…………
事实证明,思虑过重是会影响人的睡眠质量的。
因为太过在意而将近失眠了半个晚上的程予黎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事实论据。
即使他临到执行部办公室门口时还抑制不住困意连打着哈欠,但他还是强打了下精神,拍了拍脸颊勒令自己振作起来,才推开了门。
毕竟是重要并且不能不见的人嘛。
然后,他就看见一身分庭执行部制服的袁梦栖摆弄着办公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水果、布匹、玩具,还有各类奇奇怪怪的小玩意,甚至还有一小捧白色的百合花。
……重要并且不能不见的人,虽说如此,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哪祭祖呢……
袁梦栖在百忙之中眼皮都不抬地分付他:“来了啊,老规矩,南市桥头东四十五米,正宗川菜,买道菜回来。”
程予黎:“……啊?什么菜?”
袁梦栖:“麻辣小龙虾。”
程予黎:“……”
这一天,南市清晨准时起来做事或闲逛的居民再次看见了那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这几乎成了他们每日早饭前的一场固定演出。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今天那个年轻人从火急火燎地跑变成了边嘟嘟囔囔边火急火燎地跑。
过着暂时悠闲的生活的人们不禁感慨:他一定是在晨跑的快乐中越来越热爱生活了,看,他连锻炼中的空隙都在表达着自己对生活的爱!啊!生命在于运动,我运动我不息!
年轻真好!
…………
仍然是波澜无兴的海,云雾缭绕中向远方无穷尽地漫展,影影绰绰,虚虚实实。
程予黎提着大包小包从传送范围走出,袁梦栖一指港头泊着的一艘扁舟,他会意走去,预备把东西放下。
临走近时,他才看见木桥上并排一站一坐着两个人。
抱臂立着那位身形修长,坚硬的五官却留着一头长发,扎在脑后,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和耳垂上金属光泽的黑色耳钉,狭长的类似冷血动物的瞳孔转过时是鹰一般锐利坚毅的颜色——是闻箜。
另外脱了鞋袜坐着用脚踢水的先生他却没见过,也是容貌出众,颇有些张扬的意味,有些弧度的长发被高高扎起,暴露出的脖颈和耳廓白皙,耳垂上也有一枚同样的耳钉。
虽然没见过,但程予黎莫名觉得,这人的形容轮廓分外熟悉。
闻箜还没说话,那位眼熟的陌生人先开了口:“呦,来得可真早,准备这么多东西,上坟去?”
袁梦栖并不生气,反而笑道:“师弟,这么说话小心老大敲你。”
“他敢。”“师弟”不屑撇嘴,然后才注意到了一边的程予黎:“嗨小菜鸡,又见面了。”
“……”感觉愈加熟悉的程予黎世界观崩塌地问,“……你是董嫽?”
男人理直气壮:“是啊。”
程予黎:“……”
这都什么毛病??一个大男人没事干为什么要穿女装吓人啊喂!!?女装大佬吗??
啊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