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热烈的阳光,微风吹拂过树木发出簌簌的声响。草木的清香混合着早餐的香气顺风飘来,当沈远和贾谊炳来钓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一身黑的青年坐在小板凳上,打着哈欠吃早饭的样子,钓竿的柄固定在身前,周围放了好几个袋子,路过时隐约可见各色保温盒,袋子下垫着旧报纸,咋看起来不像来钓鱼的反倒像来出游踏青的。
周围没什么人,出来钓鱼后贾谊炳和沈远就分开了。倒不是他们关系怎么样了,只是钓鱼最好不要靠太近,太近会相互影响,加之出来时说要比比各自钓鱼的能力,自然是各自去寻看好的地方去了。
沈远经过这随意一撇的青年后不知怎的分外在意,原是打算到远些的地方去的,结果在地方坐下,却耐不住性子想去青年那。“我怎么会想这么做呢?“他想。平日里自己一些莫名的冲动都是些事情或者物品,这次真叫人摸不清头脑。
想了想,几次按耐不住,沈远索性也不想着压着自己的想法了,把东西整好,饵抛出去,鱼竿固定,拿起自己带着水果走上前去试图搭话。
“你好?“沈远努力用一种热情随意的语气向青年人打招呼。靠近这个青年后反应更明显了,内心奇异的不平静,喉中不知为何产生类似干渴的凝滞感,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难以表达。这样激动的、难以言表的感情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由本来的清亮变得软绵,倒像是羞涩地温声软语。
青年专注地吃着手上的饼,神情是即使不理会人也让人难以生出反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反省。沈远想是不是自己太小声了,或是青年没有意思到自己在叫他。“你好,我是沈远,看你我感觉很好奇,想和你认识一下。“他用拿水果的手碰了碰青年的后背。
青年依然没说话,先是翻了翻左右放着的袋子,从里面找出一把折叠椅打开放在边上。沈远就站着看青年做,只是几个动作的功夫,他竟然有种尴尬到脸红的感觉。早在练习伪装时锻炼出厚脸皮功底竟然就这么在自己准备过的领域破功了。好在青年拍了拍凳子,示意他坐下,沈远看他爽朗的笑道“我是程云,很高兴见到你,沈远。”
这句话说开后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们熟稔地聊了起来。沈远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虽然对于他认为多留心就能知道的信息会随意给出,但很少会到从心底发表各种意见,不会随心所欲的发言。相比那样按照心意说话,他更习惯于基于事实原因在已有条件下进行推算来给出适合情景的话语或是建议,所以在大多数人面前他都是一个极低调又十分可靠的形象,有时还会显得沉默寡言。
如果你觉得他十分温和,那么恭喜你,基本都是在演你。如果感到他很符合你的心意,说明他有点在意你但也仅此而已。
这既是一种莫名的矜持,在他的坦诚之下也显得格外真实。事实上他通常也是如此,在话术上他多有引导却不会撒谎,即使被引导者最后发现了自己的误解恼羞成怒往往也发泄不大到他这,因为那是真实。
沈远对程云一见如故,话语不自觉地多了起来,因为这心中奇妙的感觉,连吐露心声都不再吝啬。这个状态大概就和人处于网瘾一样,明明知道这么做是错误的却控制不住地沉溺在其中。沈远享受这种与人相交的状态,可以坦然的毫无阻碍地被理解,不用思考这么说对方会不会不妥当,是否符合自己在对方面前树立的人设,个中利害关系。连程云一直边吃零食边听,没怎么说出些具有实质性的话都没有拉起警戒。
直到程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指了指他动弹起来的浮标,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