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渺在路上买了辆马车,拉着姚月娥一路狂奔,直到到了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驿站才松了口气。
“夫人,这里人多,应该没有人敢乱来了。”高渺对着坐在车厢里的姚月娥说,“放心吧。”
姚月娥一路颠簸胸口有些犯恶心,她斜靠在软垫上,有气无力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的,是你得罪谁了么?”
高渺说:“这些年我都没回大庸,能得罪什么人?我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莫名把我们抓起来,又莫名把我们给放了,而且一路上好吃好喝还给银子,这不是脑子进水了?”
姚月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没有来由的事情,说到:“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你以前在大庸时候认识的人?”
高渺凝神苦思,还真有了一点发现,“我看那些守卫我们的护卫,一看就不是平常人,那种架势不像是普通的家丁护院,更像是军中出来的。”
他又说:“可是我唯一认识的和军中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也只有我那个表妹夫了。”
他摇摇头,“不会是他,他和我无冤无仇的等等,当年表妹曾经找我帮忙——”他神色不定,“她不会来真的了吧。”
姚月娥赶紧问:“想起什么了?”
高渺怕吓着她于是说:“没什么,都是我胡乱猜想的,总之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也没什么损失,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咱们躲远些就是。”
姚月娥没好气道:“还说呢,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中原地好人好,咱们一家能安全无虞和和美美,结果呢,第一天就被人掳了。”
高渺摸摸鼻子,“夫人别生气,这不是没事么,你一路过来,看着两边的景色的确挺好的嘛。”
他跳下车对她细细叮咛,“我先去要一间房,你呆在车上休息,等我那边弄好了来接你。”说完他把马缰捆在驿站门口的木桩上。
还未走进大门,突然高渺只觉得周遭有阴影朝他扑来,抬头一看,他竟然已经被五六铁骑包围在中间。
带头那人他还认识,他惊呼出声,“邓大人——?”
他惊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怀戚高高坐在马上,从上而下冰冷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高渺从缝隙中看到姚月娥的车已经被人解开,正被层层包围着往远处驶。
他顿时急了,朝邓怀戚大喊,“你要带她去哪里?当面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放过她,她一个弱女子,又有身孕,你想干什么!”
他朝邓怀戚扑过去,“混蛋,把她还给我!”
但他连邓怀戚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人拦下了,他气急败坏,大喊:“邓怀戚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下来我们单挑!”
邓怀戚嗤笑一声,盯着他的目光寒意逼人,“你以为能赢过我么?我没有立刻斩了你,你应该感恩了。”
他淡淡地说:“带走。”便打马上前了。
留下高渺一人被捆了手脚塞了嘴提溜上马背。
一行人回到小院,马车被卸了下来,静静地安置在院子中间。
邓怀戚走到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注视着马车,似乎能穿透车壁看到其中的女子。
周二虎朝周围人打了个手势,小声说,“大家都散开。”还贴心地替邓怀戚关上院门。
邓怀戚慢慢朝马车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当他的手触碰到车帘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泠月。”他低低地唤了一声,“你为何如此,你可知我……”
车厢内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邓怀戚猛然扯开车帘,只见一个面生的妇人缩在角落中,正红着眼睛满是警惕地瞪着他,她的手扶在腹部正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你是谁?”邓怀戚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角落里拉了出来,“泠月呢?”
姚月娥愤愤地将手挣脱开,怒道:“这句话是我想问公子的才对。公子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良家妇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邓怀戚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他再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姚月娥,甩手将帘子放下,大步走到院门边上,怒喝一声,“把高渺带过来!”
高渺被人拽了过来,刚把堵嘴的东西拿下来,他就迫不及待破口大骂:“邓怀戚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把我放开!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小人要对我夫人做什么!”
邓怀戚抿了抿唇,不快地盯着他,沉声道:“把他松开。”
车子里的姚月娥看见高渺,立刻飞奔下来,夫妻二人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