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渺将她护在怀里,“你还好么,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邓怀戚打断了他们的夫妻温情,他不容置喙道:“高渺,我有话要问你。”他又吩咐左右,“来人,带这位夫人去休息。”
高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姚月娥的肩膀,“你先去吧,我一会就来。”
姚月娥担忧地看他一眼,小声问,“这杀神到底是谁?”
高渺抬眼瞄了一眼邓怀戚,“我表妹夫,邓怀戚。”
等周围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邓怀戚终于开口问高渺:“泠月在哪里?”
高渺一听这问题,立刻炸了:“什么意思?表妹不见了?”
邓怀戚说:“她走了,我想知道她在哪里。”
高渺说:“表妹是你的夫人,应该我问你才对,怎么反倒跑来问我。”
邓怀戚说:“七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泠月也假死逃跑,之前你们还通过消息,你要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高渺想起之前泠月托他办得那些事,心底其实在打鼓,但他万不敢在邓怀戚面前漏了底,这位表妹夫的气势比起从前更上一层楼,万一暴怒之下将自己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给表妹报平安而已,我这些年都没有见过表妹。”
邓怀戚目光如炬,语气森冷,“高渺,我看在你是泠月表哥的份上,才和你好言相劝,事关泠月的安危,你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当年你干的那些事情都有痕迹,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
“你帮泠月变卖首饰筹集银两,还和她一起开了药局,又在江南帮她寻找房子,还曾经托人打听户籍。”邓怀戚一桩桩一件件数着,“做这些,你意欲何为呢?”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伸手揪住高渺的领子,“是不是你诱拐了她走?然后又对她始乱终弃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他想起周二虎送上的那条被典当的红玉手链,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手上忍不住开始用力。
高渺这才惊觉邓怀戚误会了什么,他大呼冤枉,“松手!快松手!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邓怀戚将他推开,只一个字,“说!”
高渺心中叫苦不迭,阿月啊阿月,你可把表哥害惨了。
他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撩拨邓怀戚这头发怒的雄狮,伸手起誓,十分认真地说:“表妹夫,这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我这些年真的没有见过阿月,我心里面只有我夫人一个人,我对天起誓,我若有任何觊觎表妹之心,或者知道表妹的行踪却不告诉你,天打雷劈。”
看着高渺信誓旦旦的脸,邓怀戚知道他没有说谎话。
邓怀戚问:“那下你说了一句话,说当年的事情是你对不住我,你都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了。”
高渺叹气,“我以为你讲的是那些我帮她买房子之类的事情,这些你不都知道了么?”
“她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些。”
高渺说:“表妹没告诉我具体缘由,但我看那阵子她心中似乎藏着事,我当时其实有猜测,她应该是打算要离开。”
邓怀戚怒极:“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告知我?我是她的夫君,你怎么能背着我做这种事情!”
高渺说:“论亲疏,她是我表妹,你只是我表妹夫,我自然是帮她的。况且,谁说女子嫁了人就不能反悔了,她若生活苦闷,想要离开也是人之常情,你来问我不如想一想可是你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让她心灰意冷。”
邓怀戚简直被高渺要气笑了,“你这算是什么哥哥,自家妹妹要做错事你不仅不劝阻还把她往歪路上带,若我现在也把你夫人送走,让你们夫妻分离,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高渺想起自己的软肋还在他手上,立刻被堵了嗓子,而且看着邓怀戚现在这副模样,他设身处地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当时确实年少轻狂了。
当年他觉得什么人伦法理都是狗屁,生活舒心快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也没有怎么劝泠月,但现在他自己有了家庭,才知道夫妻二人间最重要的是相互沟通信赖,上下牙齿还有打架的,何况两个人呢。
他放软了口气,“这件事有我的不对,我向你说对不住,不过确实和我夫人无关,她还怀着身孕又受了惊吓,还请你替她找个大夫看看。”
“至于泠月,最重要的是找到她的踪迹,确定她的安危,我会尽全力的,她也是我表妹。”他真诚地说,“表妹是我仅有的亲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见到她。”
一时半会也再问不出什么,邓怀戚道:“我不屑为难弱女子,你去陪你夫人,这段时间你们就待在这座院子不准出去,你仔细把所有和泠月有关的细节都写下来给我。”
说完,他不再看高渺,径直出了院门。
高渺真的不知道泠月在哪里——
更大的恐慌把邓怀戚包裹住:如果连高渺都不知道泠月的下落,他还能再见到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