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牢里找他，说要是不给我温控器就把他的图纸都烧了！他就让我来找你，说你有办法把那批货给我弄齐。我钱都带来了，你们不会是骗我的吧？”

拍了个存折在桌上。

“本来还想省点钱炸你一下，你还挺聪明。”遗憾的不得了的样子，“钱在这儿，你把东西给我。”

王军正没说话，看顾宁岫财大气粗，还是有些迟疑。

可吕一亮确实曾经说过他在研究新型的温控器。

而他为那些个发明创造痴迷的性格也很有可能会为了那些图纸妥协。

王军正发现只是个车间小工的吕一亮看一眼机器就知道大致做法时，脑子里就出现了做地下生意的念头。

刚开始是以帮忙的名义让只有17岁的吕一亮做东西，后来发现这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完全只沉迷做的过程，根本不管材料的来处和成品的去处。

他就在生活上关照他，还用人脉提拔他进了设备部，给他机会学习更多东西。

吕一亮也很高兴，对他感激的不得了。

所以在他用吕一亮的名义往外领材料转卖的时候，那个傻子一点儿都没察觉，只会乐呵呵地感谢他给他提供的材料和机会。

可他渐渐发现吕一亮的能力越来越强，懂得越来越多，而且，好像发现了他放在他家院子里的东西来路不正，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面来检查的时候，他立马把一切安排好推给吕一亮的原因。

可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这么大一笔生意。

看着桌上那张暗红色本子，王军正想起了昨天晚上输的票子。

“我可以给你50台我们厂里的温控器。”

顾宁岫看不上，“不行，我要吕一亮那个温控器，那个先进多了！”

王军正咬牙，想着能用上的人脉。

“货给你可以，但是你要把钱先给我。”

顾宁岫睁大眼睛，“哎呦，我还没见过东西没给，先给钱的！你要是拿着我的钱跑了怎么办！”

一副我吃点亏的样子，“我先给你500，你让吕一亮出来，他在牢里怎么给我做东西？我后面还想定100个呢！”

一百个就是一万。

王军正想到昨天老婆为了空了的存款折子跟他闹的样子。

“成交！”

鼓罗巷的封条被拆了，吕一亮站在重回干净的院子里看着一脸复杂的王军正。

“叔，你还赌着钱呢？”

王军正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私底下赌钱的事儿。

“亮子，叔这次是真的一时运气差，把这几年攒的钱都输了个干净，家都快散了。”痛苦得眼里都湿润了，“上头要来查，叔真的是没办法，我要是进去了，你弟弟妹妹还小，怎么办？”

“你还欠多少？”

看吕一亮没追究陷害的事儿，王军正有些放松。

“没多少，只要你能把这次的生意做成了，不仅叔的问题能解决，以后你也不用再帮叔做你不喜欢做的东西了，叔供你，你想研究发明什么都行！”

“两千够吗？”吕一亮没接他的话，直接回屋拿了个存折出来，“之前你说给我的分红就不要了，这里面的钱是我接私活攒的，都给你，就当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费吧。”

王军正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忽然想通了似的，“你和那个女的是一伙儿的？你是不是一早就准备设计我才让她来买温控器的？”

吕一亮有些茫然，怔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辩解，只是把存折塞给他。

“我们就算两清了，那个温控器我不会做，是骗那个顾宁岫的，她一会儿就找过来了，你再不走，那500的定金就保不住了。”

“行！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还知道设计人了！这次就算我认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一通骂后，王军正拿着存折满脸怒气地走得飞快。

所以，等顾宁岫安顿好妹妹，要来看打脸现场的时候，主角只剩下一个。

并且不仅没打脸，还赔进去几千块钱。

“那500块钱是不是你补给我？”

顾宁岫一脸无情，亲兄弟明算账。

吕一亮在牢里几天，没了占他脑细胞的发明，也想通了顾宁岫的目的，有些骄傲的样子。

“姐，你不就想让我跟你回去，去你们厂干活嘛，用工资抵！”

看他没了颓丧，回到了些以前的样子，顾宁岫没有一点儿被拆穿的尴尬，笑吟吟。

“看来我的点子可以不用想了。”

“别啊，”吕一亮着急，“我不要工资了，你把脑子里那些灵感给我就行！”

行啊！怎么不行？！

顾宁岫很好说话，当即同意了他们厂工程师的要求。

但好说话也得分人。

工程师不要工资了，那之前的500块钱就不能白白浪费了。

招数不嫌老，管用就行。

观察了两天后，顾宁岫一纸匿名信，把正在厂里新招的员工里物色新合作对象的王军正给举报了。

用的不是之前已经被摆平的偷拿材料的事儿，而是他聚众赌博，骗人钱财。

所以，当天深夜，还完赌债，终于见着回头钱的王军正满脸红光地搓着麻将，就被冲进来的几个大帽檐按在了地上……

这边的鼓罗巷子131，顾宁岫带着妹妹帮吕一亮收拾东西。

看着被她压制着没带多少东西的准工程师，满意点头。

开玩笑，这要是让他把所有东西带回去，还不被所有的交通工具拒载？！

忽视吕一亮控诉的视线，顾宁岫摸了摸妹妹的小脸，白了好几个度的脸上满是笑意。

“咱们后天一早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