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忽然起了大雾,行车道上的灯光都渐渐照不穿,只能亮着长灯按着喇叭慢慢前行,这种天气最不能急了,万一瞧不清楚一个急转弯,可能就撞出去一个人去。
不过这边临近郊区,车流量到了夜晚已经渐小,急着接单的车主烦躁的拍了拍喇叭,瞧着左右无人,打了个弯转入右侧车道想改道快行。
今日大概是不宜出门,车刚转过去,对面冲出来一辆电光蓝的玛莎拉蒂打着灯擦着车就过去了,车主急踩了一脚刹车,朝着方向盘猛地撞了过去,许是冲击力不足,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出来。
车主缓了缓神,摸着额头探出窗外瞧出去,那辆车擦着冲过后一个打弯横在路中间,前面黄色的车灯一闪一闪,在迷雾中有些诡异。
“□□大爷的!吓死你爷爷我!”车主是个横行的主,见是辆豪车又一时半会没人下来,估计是哪家有钱的小犊子半夜溜出来现在正吓懵在车里了。
这种事情,他自然要上去碰瓷一二!
说干就干,车主撸了袖子边走边骂朝着那车走过去。
“出来!”车主朝着车窗锤了两下,车窗贴了反光膜,瞧不清楚里面坐了个什么人物。
“嘿?卧槽你大爷的,大晚上突然窜出来要吓死个谁!看把我车给擦成个什么模样了!我跟你说,今天这是没个万八千的过不去!”
他刚骂完,车窗缓缓地降下来一半,里面是个挺年轻的女孩子,黑色的长头发,车内冷色光衬的皮肤白瓷一样,她转头瞧过来,微微上扬的眼角很是冷清,两边眼尾下各长了颗十分灵巧的红痣。
“呦,马路女杀手。”车主朝旁边啐了一口又嘿嘿笑道:“小姑娘长得这么俊,开车这么野呀,哥也不朝你乱要钱,今天这事五千块钱,咱们就私了。”
虞祎眯了眯眼,窄小的双眼皮隐了下去:“刚才是红灯。”
“红……红什么红,这么大的雾,你搁那么远能看见个屁!”
虞祎瞧了一眼手机时间,又抬头看向这人:“我没时间跟你吵,赶紧让开。”
“这是想不认账啊,我跟你说,我朱老二在这道上没怕过的,行了五千块钱别唠叨,哎,你干嘛你……”
正吹着牛,车上的人解开安全带弯腰从下面拿了一根管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那车主还没反应过来,只瞧见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十分利索的按了一下钢管中间的按钮,一甩响了‘咔’的一声,伸长两倍的钢管锁住,下一秒这钢管就朝着腰腹挥了过来。
这种中空的钢管打起人不用害怕把人打成半残,但一下下的死劲也是生疼,这车主没寻思到自己惹到个硬茬,刚要跳起来反扑,却被人一脚反踹在地上,哎呦了不过两声,又一拳被人打在眼眶上……
虞祎打人极狠,自从上次把那个姓林的臭傻逼给打进医院后,祁环宇就给她整了跟塑料一样的钢管。
她下死劲锤了两拳立马就觉得没意思了,说实在的大半夜谁都不想弄些事,本来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被人碰瓷,她就受不了。
“滚你大爷的,还讹我?”虞祎喘都不带喘,只是声音带着些沙哑,最后朝那二师兄屁股上踹了一脚,拍拍手上车走人。
手机上有俩未接电话还有一串的短信,虞祎瞧了一眼脸就黑了。
俩未接电话一个是她扶正小三的老爹,一个是她大半年没见的老妈,这俩人真是天生一对的默契,估计打电话都要比个谁手快。
至于那短信,几乎全是银行和祁环宇发来的。
虞祎粗略看了几眼,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开车扬长而去。
秦淮是在市中心的一家会所,在高楼商厦的旁边独独空了一大片的园林,主建筑是一栋改装的老洋房,因为一条河贯穿在旁边,所以就取了个秦淮的名。
这是他们经常待的地,本来虞祎和祁环宇约的是十点半见,但在福利院耽搁的有点久,从城郊回市中又得一路闪电带火花,更不爽的是突然的大雾。
在路上堵了快一个小时虞祎才瞧见秦淮的影,从大门驶进去一排五颜六色炫酷无比的车停着,现在为了彰显个性,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弟恨不得把‘坐骑’刷成黑色中的荧光棒。
虞祎找空位停了车,顺着卵石小道往最中间那幢洋房去,在门口她就瞧见了正搂着一个女孩的祁环宇。
祁环宇年纪较轻,又长得讨喜可爱,现下穿着一身西服还搂着个姑娘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违和。
虞祎啧了一声,走过去抬腿就踹了他小腿肚子一下。
“他妈谁啊!”
“你奶奶我。”
“呦!”祁环宇赶快松手,赶那姑娘快进去,回头顶着一脸的凝重:“你怎么才来,不是说十点半吗?”
“路上碰一傻逼,耽搁了一会。”虞祎看了一眼里面:“怎么了,今天什么大人物包场?装修装的跟暴发户似的。”
祁环宇拖着她走到旁边:“先别说那些了,你知不知最近有人在搞你们家,我舅舅说,这次要是处理不好,你爸说不定得进牢!”
“哦?”虞祎满不在乎:“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祁环宇恨铁不成钢道:“你傻啊!要是真出事,你这动不动就包场子的跟破产有什么两样?我别的不知道,反正你最近得把你私人账户什么的看好,你爸妈应该联系你了吧,你好歹回人家个电话,八成就是跟你说这事的。”
“打住!”虞祎摆了个手势给他:“那是以前,我现在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不包场不喝酒不吸烟,拒绝黄赌毒,你能不能说点正常人民说的话!腐败阶层!”
虞祎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擦肩走了过去。
她最烦的就是听人提起‘她们家’的那点破事,她自诩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想跟谁去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