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路朝天各走一边,谁都别管谁的事,就挺好的。
所以就算是明天那个去西天了,她连假惺惺都不想。
“哎我说,我这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我的姑奶奶你听我说啊,你们家这典型的就是家贼难防,要真是卷进去这么大金额的案子,神仙来了也没用,这曝光出去汹汹而来的就是来自人民群众的怒火啊……”
虞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桌子上拿了杯白葡萄酒开始晃悠。
这地方她简直熟得不得了,整天来了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就是看一群年轻人在这叫嚣撒泼,尽干些让人不堪直视的事。
但今天,这氛围像是来到了什么宴会一样,夜店风的装潢不见了,音乐都从从摇摆dj变成了帕克尼尼。
而且在场的人,有许多不太眼熟的。
像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分所谓阶级的,就像是家族的传承年代,年代越短,更像是暴发户,反而那些大家,一般都是不屑于和虞祎这些胡闹的人混为一谈的。
今天在场的就许多所谓的‘大家’。
虞祎一个问号两个大,用下巴示意祁环宇看坐在大厅沙发的几个穿晚礼服的女孩:“不是,今天这怎么回事,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平时那些傻逼犊子呢?”
傻逼犊子指的是整天混在一起的“朋友”们。
“哎!我的奶奶,你这说话一点都不饶人。”祁环宇吐槽了一句,突然后撤一步打量了虞祎一眼。
虞祎今天穿的相较平时已经很是温婉了,九分深蓝牛仔裤、内搭黑色针织衫、外穿联名五彩斑斓棒球服。
祁环宇从未质疑过虞祎的审美,但今天不由眉头微微抽动:“不是,我不是发消息给你说,让你穿正式点吗?”
“啊……”虞祎回忆了一番:“我不是也跟你说我今天去福利院吗?我哪有时间啊。”
“那那那你也不能,不是我的姑奶奶你看看啊!”祁环宇摆了个‘您请’的手势向大厅:“看看那些男男女女们,您这真真是一枝独秀啊!”
虞祎撇了撇嘴:“那行吧我走吧,反正也没啥事对吧,我这么大一个人放着确实挺碍眼。”
“别别别。”祁环宇赶紧拉住她:“奶奶,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是给方家老大给他家老二办的欢迎派对,方大哥和我说不管怎么样让我把你给弄过来,刚才方二出来没看见您又被叫回去了,现在应该在二楼,您且先上去看看?”
“等等。”虞祎有点听不明白,先把他手扯了下去质问道:“什么方大方二,熊大熊二吗?那个方家?找我干嘛,我认识吗?你是人家狗腿子吗?我说你九点的时候给我夺命连环call干什么,你要卖了我啊?”
“我他妈哪敢!”祁环宇左右为难:“再说了哪来那么多方家,就方君源,方君源你总认识吧?”
虞祎盯着大厅的吊灯沉默了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方大哥说了只要你来了,回头我学校里的事情他就给我解决了,您就在这里站一会,帮帮小弟。”
祁环宇又开始碎碎念,而虞祎的视线越过了他,盯住了二楼的扶手,哪里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藏蓝色西装,静静地站在二楼往下看,平心而论,这是个生的极其俊雅的人,君子之骨,遗世独立,只是肤唇透着股黛玉似的病白,像个清贵的公子。
虞祎眯了眯眼睛,这人她瞧着眼熟,注视了片刻,与脑中的一个影像不谋而合。
这就是方君源。
如果让虞祎一定要删除关于一个人的记忆,虞祎会选择方君源。
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什么狗血的爱恨纠葛,只是虞祎不想和他再扯上关系,她曾经所承受的痛苦,几乎都是来自于她代替了方君源的那几天。
这事怪不得方君源。
说小了是她自己倒霉,说大了父母的瓜葛,方虞两家的瓜葛。
两人注视了一会,虞祎先回过神来,微微歪头对祁环宇说:“已经见过啦,我先走了。”
她的语气太温柔,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祁环宇一下愣了,回过神转身的时候,只瞧见虞祎插兜走到喷泉的背影。
外人都知道虞祎脾气暴躁,但祁环宇从不这么认为,虽然他被强迫喊了姑奶奶,但这页掀过去,虞祎绝对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好人。
至少他祁环宇,从来跟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打不来招呼,超过三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虞祎可以耐心的教一个智力障碍的小孩用筷子,教一整天。
祁环宇突然后悔把虞祎喊来了。
他正寻思着什么,有人走到他身边站定,祁环宇一歪头,顺带抬了抬脑袋。
哦,是方君源。
哦!这狗东西长得比他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