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源家在晚清就开始向海外发展,民国有段时间乱的时候更是半个家族都迁到了英国,只是后来本着不能忘本,所以这才又慢慢的迁回来。
他们家有这种典型的英式风格的东西,并不奇怪。
但这瓶子确实太精致,要是略有个缺口,她都会厚着脸收下,但……
虞祎伸手碰了碰,迟疑道:“这瓶子……”
“好看吗?”方君源抢着问。
他巴巴的看着她,虞祎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好看。”
方君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虞祎刚要说,他又轻轻的笑了笑:“幸亏你喜欢,母亲非说另外一个淡粉的彩蝶瓶女孩子会喜欢,但我觉得这个你会更喜欢。”
琉璃虽然易碎,但流转之间,光彩夺目,最是出众。
而且,这一次他会用自己做匣,护她全部。
“你母亲?”虞祎震惊的指着自己:“你和她说挑来送我?!”
方君源笑的露出一小排整齐的白牙:“她很开心能挑选一件礼物送给你。”
他话一出,虞祎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她伸回手来后退了一步,黑色的头发随着头颅的下垂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却直让方君源心惊。
他敢这么一进如千里,就是因为虞祎从看到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抗拒和反应。
那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方君源想着便要上前,却被祁环宇扯住往后拉了一把。
“要不,你先走吧。”祁环宇皱着眉,语气有些疑惑。
他并不是很了解方君源和虞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从那群闲的没事就搓牌的妇人嘴里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包括哪些令人恶心的评价。
只是现在虞祎很不对劲,在场的人中,只能和方君源有关。
方君源只是脚下生根般的站在原地看向虞祎。
他自己很清楚,他们之间的隔阂,如果只是因为当时他犯了急症昏迷后被送进医院,而导致了虞祎度过那么多天的痛苦,那么虞祎应该依旧痛恨他。
可是她没有。
方君源越发清楚的感知到,虞祎并不是痛恨他没有按照约定那样去救她,而是因为一些不为他所知的更复杂因素。
明明虞祎已经对他没有最初那种激烈的反应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抗拒了起来。
是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方君源反复的把之间说过的话审视了数遍。
病因是在哪里,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受够了那种藏在影子里的窥视了,他要正大光明的和她站在阳光下面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走吧。”虞祎声音有些颤抖:“瓶子也带走!我不需要!”
她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急喘了一口气。
耳边好像许多的声音又在响起,激烈的争吵又或者是一方身居高位似的谈判,是父亲失去耐心的怒骂还是母亲哭个不停的声音,都让她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尖叫!
“虞祎!”祁环宇惊叫一声,冲过去把虞祎抱在怀里。
虞祎被紧紧地抱住,她急于寻找一块不至于让她沉到湖底的浮木,抱住自己的胳膊一再拉紧,像一条求生的麻绳。
窒息后呼吸的第一口空气,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刺激。
“走啊!”祁环宇有些慌乱了,他朝着方君源大喊了一声。
虞枫被吓得愣住,过了一会又走到虞祎身边去抱住了她。
走?
方君源想质问想怒吼,为什么又是他走,难不成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跑了后是晕倒在路边还昏迷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