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徐宁与张荣来到太行东麓,只见一峰突起,如巨佛而卧,东临平原,山体轮廓奇特,四壁如割。
领路的粱兴指着那山说道:“那就是抱犊山,以前叫做萆山。西汉时,一代名将韩信曾于此山设伏,背水一战,大破赵军。”
徐宁见此山东傍华北平原,西接太行群峦,南临井陉古道,北望滹沱滔滔,山高不过数百米,但太行至此势断,直接平原,看起来万岭西来,至此而断,更显峥嵘雄秀。
徐宁问道:“梁小哥,山顶地势如何?”
梁兴答道:“此山看着陡峭,只有南北羊肠小道蜿蜒可上,但上到峰顶,平旷坦夷,有良田沃土六七百亩,草木繁茂,恍如世外桃源。民间故有抱犊(小牛)上山,养大耕田的说法,抱犊山之名因此而来,而且此地为昔日韩信驻兵之所,后世累代,环山已筑有完整的城墙,山顶还有数处宽大的洞穴,可贮粮藏兵。”
徐宁与张荣相视而望,眼睛一亮。
徐宁又问道:“如今这山上可有人居住?”
梁兴说道:“以前只有两座道观,如今金虏来了,这山上倒是有不少逃难的百姓避祸于此。”
张荣笑道:“这地方不错,甚合我心意,我带白虎营来此驻屯。”
徐宁望着此山,说道:“此地控扼井陉天险,离燕京不过四百里,金人不会坐视的,好在此山并非绝地,还可以退往太行山深处,这样吧,玄武营有重步军,用来防御正好,你带玄武营吧。”
说到这里,徐宁对梁兴说道:“梁小哥,还要劳烦你们太行忠义社的弟兄们随时注意金人的动静,及时传给我们。”
梁兴笑道:“二位大人放心,这个事忠义社最是拿手。”
徐宁赞许道:“梁小哥这两年带着忠义社的弟兄,刺探金人情报,暗杀金军将领,声名远扬,我在京城就听过太行忠义社与梁小哥的鼎鼎大名了。”
梁兴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只是不想做亡国奴而已,凭着一腔血勇,小打小闹罢了,为百姓尽一份力吧。”
徐宁说道:“忠义社名符其实,梁小哥足以当得起英雄豪杰之名,我想将忠义社编入红巾军,为忠义营,仍由你做统制,忠义营的人员安排仍全权由你,忠义营所负责的,也依然是做你们最擅长的,刺探情报、暗杀金将这些,你看怎么样?”
梁兴一听,立马拱手而揖,说道:“梁兴与忠义营愿听二位大人号令行事,誓死抗击金虏。”
徐宁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多礼。梁将军,听闻你的刀术多年前便已名动河朔,有空可否指点指点我。”
梁兴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末将这本是家传刀术,但如今家破人亡,国家危难,末将不敢藏私,愿将刀术教与大人与军中将士。”
徐宁听了,朝着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梁将军,真大义之人也。”
梁兴家传刀术,年轻时便名满河朔,又在抗金实战中经历磨砺,更加适用于实战。
手刀是宋军的标配,杀伐犀利的刀术将让红巾军的战力提升不止一成。
这等大义,令徐宁与张荣感佩于心,一齐郑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