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受宠若惊。
却见奈伯双眼发亮,直直地锁定她手里的药汤,笑得合不拢嘴,赞道:“寻大夫啊寻大夫,你不愧是太医,真厉害啊!早上小奈喝了你送来的药汤,还没甚么变化,过了一、两个时辰罢,却说身体轻松不少……”
“阿伯,先让我把药汤喝了罢?”一旁的奈叔主动地请求。
尽管奈叔的肚子里,依然有回声:“阿伯,先让我把药汤喝了罢。”
——可是!
可是,她惊喜地发现:奈叔肚子里的回声貌似……回复的速度慢了一丢丢?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但是,万一呢?——万一此是应声虫病被治好的征兆呢?
总之,这是极好的现象,不是吗?
眼眸亮晶晶地,她果断地把药汤递给奈叔。
奈叔像上一次那样,仰起头来,豪爽地饮个干净。
丝毫没有抱怨药苦的样子。
见状,她再端起空碗,提醒道:“晚上也要喝哦?——睡前我再来送药!”
言罢,她转身地离开。
迈出病房的门槛时,她冷不丁地听到奈伯说:“——谢谢!”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随手地关好门去,愉快地跑了。
嘻嘻~被人感谢的滋味……真好!
她又逛了一圈药馆:经过院子,她瞧见油女在给药草们浇水,而药草们长得茂盛,绿得馋人;路过药房,她瞥见柱间手捧何首乌,努力地催生,还一副怜爱的眼神,喜不胜喜,满脸成就感;拐个弯儿,她望见扉间时不时地搬运药草,并将药草平铺在太阳能够照射的地方,期待早点将药草晒干……
目不斜视地,她返回自己的住所,继续地画药草图。
渐渐地,夜幕降临。
吃完晚饭的两个时辰后,她又再手捧温热的药汤,去给奈叔送药。
这次,奈叔熟门熟路,一口干了药汤,都不带犹豫的。
并且,她不算意外地发现:奈叔说「谢谢」时,腹内的回声貌似小了一丁点儿。
好现象啊!
两眼弯弯地,她说:“奈叔,奈伯,你们早点就寝罢!明儿我再来送药,再连喝两、三天,这病肯定会治好!”
经过奈叔的亲身治疗,她的信心也得到极大的提高,说起话来也硬气了不少。
奈叔点了点头,回道:“寻大夫,您也别忙得太晚了。”
——奈叔心情明显高兴了许多,连说话的次数都多了,哪怕肚中仍有回声,也影响不了奈叔!
奈伯则眼红了。
低下头来,奈伯抹了抹脸,似状在抹眼泪,干巴巴地道:“太好了,太好了!要不是寻大夫,俺……俺……不管怎么说,这比以前好太多啦!谢谢你啊寻大夫,俺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微微一笑,她温声道:“提报答甚么的也太早了……奈叔还需按时服药才行。等奈叔好了,奈伯你再谢我也不迟?——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遵守约定,还记得你和我约定过甚么吗?”
奈伯道:“记得!「如果你能医好俺村乡亲,以后俺村谁家得病了,就上你这儿医去。」——说来惭愧,是俺们占了大便宜啊!寻大夫,你也太吃亏了……”
吃亏么?
她并不觉得。
只要治好第一位病人,相信药馆的名声就此打响,传遍整个大晋乃是各诸侯国,以后还怕大晋医学界的地位得不到改善吗?
大晋医学界的地位改善了,她的钱途、她的医学事业还会远吗?
“我不吃亏。”她老实说,“奈伯也别多想了,只要遵照之前的约定即可。”
她向奈伯和奈叔告退。
一夜过去。
次日清晨,她如约而至,再给奈叔端药。
尔后,是中午和晚上。
一连三天,她如是坚持。
而奈叔,也极其配合:让喝药,就绝不糊弄,哪怕药汤的味道不大好闻和好喝。
药汤的药效,立竿见影:第一天,应声虫的回复速度和声音大小皆都稳定减慢变小;第二天,则大大地变慢减小;第三天,好半天都听不到应声虫的动静了!
这让奈叔狂喜不已。
奈伯也手舞足蹈。
“我……我这算病好了?!”奈叔一脸恍惚,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