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耳的耳尖轻微地动着,还没力气睁开眼睛的她听到了窗外的海浪声。
晨风、朝日、些属于人间的声音,以及,陆今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陆今均匀的呼吸让朝辞心上一颤,虚弱的她费力睁开细长的双眸,带着疑『惑』,在清晨第一道光中,看见了紧抱着她,正在熟睡的陆今。
为什么今今会在里。
数的疑问从她脑海里呼啸而过,怎么想都想不想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俩不仅躺在一张床上,鼻尖都快挨在一起儿了……
朝辞在和陆今面对面的瞬间立即想要往回撤,拉开距离,发现陆今的手臂环在她腰间,给她当枕头的胳膊也往内弯曲着,将朝辞脑袋勾在自己的范围内,腿更是伸在她温暖的两腿间,整个人紧紧地缠在她身上。
即便在睡梦之中也不给朝辞逃离的机会,甚至连后撤的动作都有点儿困难,除非将陆今紧密的怀抱硬生生地掰开。
朝辞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当前的状态,难怪激战之后还能够顺利度过天罚,甚至身体之中隐隐有一力量在支撑着她的生命,原来,是今今在帮她。
察觉到可能之后,朝辞的心情非常复杂。
被今今呵护的感觉自然让她『迷』恋,别说是倾尽所有为她治疗,即便是当下阔别已久的拥抱,都足以给她一段抚慰。可是,今今能够支撑她度过天罚,保她一命,不可能只是小打小闹释放了一点点安抚皮肉之苦的治愈之力。
今今被如梦令困在幻境的时候,不道看到了什么样的记忆,加上会儿没有她在一旁指导,今今胡『乱』释放法力的话,只会对她的身体造损伤,甚至是影响元。
难道元已觉醒?
可此刻今今仍是肉体凡胎,似乎没有任改变。
她双眼眨了眨,陆今的命簿出现在空中,眼珠轻转间,命簿声地翻页,里面依旧是一片空白。
今今此生的命格还没回到正轨上来,是显而易见的。不仅没回归,恐怕已彻底脱离了原本的路线,且强势脱轨行驶到了未的地域。
只是,与上次不同,次的天罚竟还未出现,让她想起一件事。
朝辞将命簿收起,安静地看了陆今的睡颜一会儿后,原本头疼欲裂的脑袋似乎也没么疼了。
“嗯?”陆今察觉到了朝辞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
朝辞发现她醒了,便将方才还万分柔软的目光收敛,铺上了一层冷硬的虚情假意,顺便转移到别处。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陆今刚醒时的声音很轻很软,带着点懵懂感,但见朝辞不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迫切想要道她此刻的状况,语气上又带了些焦急。
真听。
朝辞在心里想着,今今的声音就是带着点儿着急的时候最是动听,以前玩『性』起来的时候总是喜欢逗她,不让她着急不罢休。
朝辞不道是不是自己已然枯木朽株,特别喜欢回忆过往点滴,从以往的快乐中寻一些甜头,宽慰当下的自己。
“还。”朝辞看着隐约从窗帘之外透进来的光,轻语,“小宿不道中了什么邪会突然袭击咱们,希望没吓到陆小姐。我替她向您道歉。”
陆今听她言辞间生硬又疏离,不禁怔了一怔。
从朝辞来营救的时间判断,她进入幻境的时长,对应现实世界里可能才过了不到一小时。但对于置身另一个世界的陆今而言,如同浸在岁月长河之中,跨越了几生几世般漫长。
她早就习惯了温柔的朝辞,习惯了对今今微不至宠爱到底的朝辞,即便法和玉兔今今感官同步,可在潜意识里她没法不将自己带入今今。
此刻突然回到了现实,面对语气和态度然不同的朝辞,反倒让陆今恍惚了一下,随后便想起了在进入幻境之前朝辞对她的态度的确就是样,故意推拒着。
“咱们现在个样子很不合适。”
朝辞抬起手压在陆今环着她腰间的胳膊上,渐渐往下施力,个举动意图很明显了,想要打开她的怀抱,将她从自己身上剥下去。
朝辞轻笑着说:“我想,我之前也说很明白了,咱们俩的关系还没亲近到份上,为了不找麻烦,最保持礼貌点的距离。”
陆今还没反应过来,朝辞便从床的另一侧起身,晕眩感铺天盖地几乎在一瞬间将她卷倒。
她背对着陆今站在原地片刻,到晕眩感从她的脑子里抽离时,她才强撑着身子往门口的方向去。
就在她要将房门打开离开此处的时候,陆今迅速从她身后贴了上来,掌心压在她的手背上,将刚刚开启了一丝缝隙的门重合上。
朝辞:“……”
带着疑『惑』回身,蓦然对上陆今坚定的双眼。
“现在不可以离开。”
陆今往前进一步,朝辞脚步有些碎『乱』地退后,后腰一下子抵上了吧台。
陆今挤进她的怀里,微微仰起头,揽住了她的腰,护住了她的平衡,落满光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凝望她:“我要为继续治疗。只有我说能离开了,才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