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是当今皇帝的第四子,惠妃所出。
前段时间黄河进入汛期,多地发生水灾,皇帝派了赵霖去灾区巡视河堤,赈济灾民。
这是个差事,却是赵霖自个争来的。
他大哥骁勇善站,常年镇守北疆边境,二哥是贵妃之子,温文儒雅是最得父皇喜爱的,三哥便是太子了,仁爱慈和,也早早的参与政事。
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一,却不能独当一面,老是给几位哥哥跑腿打配合,心头总觉得不是味道。
毕竟是当了父亲的人。
这一去就是三个月,虽说苦头没少吃,但确实历练了。最后差事干得漂亮,皇帝当场便封他为晋王。
赵霖的心狠狠的震动!
他们兄弟中最早拿到爵位的是大哥,二十五岁拿到,圣宠最隆的二哥是二十三岁,他却是二十一岁!
已经过去一晚上,但赵霖的激动劲还没过,早早的就起了,用过早饭后便到练武场打了一通拳,觉得还是不带劲,又跑了马拉起了弓。
北边的初秋,大雁排成一排开始南下过冬。
赵霖瞄准一只掉队的大雁,拉开了弦。
大雁似有察觉,凄厉的叫了一声,震动翅膀,飞得越发快,想要逃离这支冷箭。
赵霖夹紧马腹,紧紧的追着。
前方有一从灌木,枝干上还残留着些许叶子,大雁打算进去躲一阵。
它进了那片林子,赵霖的箭头失去了对象,警惕的转着。
忽然,一张娇俏的小脸对准了他的箭头。
莹白的瓜子脸,杏眼含情脉脉,微张的红唇像极沾着露水的花瓣,看着十分可口。
赵霖添了下唇,真不知道有没有他想的那么香甜……
“四哥!”
背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唤声,搅乱了他的遐思,赵霖手里的箭也慌措中射了出去。
想到前方的那张芙蓉面,赵霖顾不得招待背后的弟弟,双腿一夹,催马赶过去。
听到秋分的提醒,来不及问原因,沈妙下意识的歪了身子,躲过一劫。
耳畔似有凉意擦过。
“咻”的一声,一支黑羽箭插到地上。
“姑娘没事吧?”
秋分扶起沈妙,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支箭,插得稳稳的,可见这力道着实不轻。
沈妙弹了弹身上的灰,“我没事,幸好你提醒的及时。”
秋分吐了口气,“是奴婢的本分。”隐晦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沈妙:“姑娘,你说这是巧合吗?”
毕竟刚刚在正院时,徐侧妃对姑娘很是讨厌的样子。
沈妙领会到她的意思,轻轻摇头,“你别瞎猜……”
徐侧妃只是一个后院女子,很难有这样的实力,再者她眼下还是一个没见过四皇子的无名之辈,不值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循声望去,烟尘滚滚中,一个白衣男子骑着红马奔来。
“吁~”
离她还有五步远,赵霖勒住缰绳,轻松一跳,利落下马。
朝沈妙走过去,然后捡起箭羽,转身折回,上马,掉转马头往回走。
赵霖慢悠悠走了几步,渐渐回过神来,他跑这一趟,什么也没捞着!
又不真是为了捡这破箭的!
调头回去,发现沈妙还站在原地,美目盈盈。
“那箭是我射偏了,不是存心的。你没受伤吧?”
沈妙看他这行事做派,已经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能在前院后院穿梭自如的,也就只有这宅子的男主人了。
她屈膝行了个礼,回道:“回爷的话,并未。”
她还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性格呢,答得便中规中矩。
她是自觉本分,可赵霖却不这样认为。
美人身姿婀娜,弯腰行礼更是勾人。嗓音清甜,更有那含情目,若有若无的望着他。
赵霖觉得心头好像窜出一股火苗,从下腹烧到喉咙。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奈何光天化日之下…
他明明不是那种重欲的人。
“那便好。你叫什么名字?”他压抑着自己的情谷欠。
“奴婢沈妙。”
“沈妙~”赵霖重复了一遍,朗声道:“是个好名字。”
是个妙人儿。
面上却不露分毫,“回去好生歇着吧。”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也不再留恋,挥鞭离去。
待他身影消失后,秋分才嘘声问:“姑娘,方才那可是四皇子?”
“嗯,应当是他。”
“这事你先别传出去,白露也不要说。”沈妙嘱咐道。
秋分迟疑了一下,还是果断点头。
虽然她不大懂,但听话总没错。
赵霖回了前院,瞧见赵琛正瞧着二郎腿,捧着茶盏龇牙咧嘴,故作讲究。
他走过去踹了椅子一脚,“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
六皇子赵琛立马跳开,哇哇大叫:“四哥你有没有心啊,几个月不见,刚见面就这么欺负你弟弟。”
“哼,嘴里没个实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怕是欢喜得很。父皇不管你,母妃又管不住,你好不自在。”
赵霖喝了一口凉茶,顿觉体内那股火气下去不少。
“哪有!”赵琛立马靠过去,“接到你回来的消息,我早膳都没用就出了宫寻你,哪知道你看了我一眼就掉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天仙儿,居然比我重要。”
就是因为他搞的惊喜,自己才会手抖险些误伤了小美人,想到小美人惨白的脸蛋,赵霖看他的眼神又冷了两分。
“好好说话!堂堂六皇子,跟个怨妇般,像什么样子。”
“你的府邸已经完工,过两年就可以搬进去成亲立业。六弟,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以后一家大小都指望着你。”
赵霖说得语重心长,赵琛却有些不以为意,“不是还有皇子俸禄吗?”
赵霖看他仿佛一滩扶不起墙的烂泥,“后日去工部报到,不然以后别叫我四哥。滚吧。”
“李德福,备水,爷要沐浴。”
李德福立马叫人送水,安排好后冲赵琛陪笑,“六皇子,我们爷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回京就进宫面圣,昨晚拢共睡了两个多时辰,今儿个又打了一番拳,身上累着呢。实在是没有精力了,真是对不住…”
赵琛原本心头还有些不痛快的,如今听了李德福这番话,倒是舒坦了。
“我怎会怪四哥呢,劳烦李公公好生照顾我四哥。”
“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六皇子客气了。”
李德福恭恭敬敬的的把赵琛送出府,这桩事才算圆满结束。
回到天音阁后,沈妙也要了热水泡澡,加上正院那一跪,白嫩的膝盖上已经有了淤青,不泡澡不用药膏,估计会留下印子的。
塞了银子,底下人倒也没为难,要的东西,不一会就呈上来。
泡完澡,沈妙躺在美人踏上,任由秋分给她涂药膏。
碧绿的膏体,敷在腿上,凉悠悠的。
“这徐侧妃真是个心狠的,居然用这般法子磋磨姑娘。要不是皇子妃心善,姑娘这双腿就没了。”
秋分哭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