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枝张开眼,望不到下午和晚上。
她就这么直直对视。
吴聘聘扶着床边的杆,似乎解读出什么说,“来吧。”
她摊开牡丹色的被子。
迟早枝背上还是冷意,她往上走,在两张床之间的距离,凉意入骨。
太冷了,手都动不了了。
吴聘聘一把拉住她,“上来吧,别磨蹭。”
门外有人敲门。
她们的耳语还没结束。
迟早枝窝起身子,体凉得让吴聘聘沉默了,吴聘聘捞了一下,给对方分了一层被子。
迟早枝说,“我欠你一次,下次还你。”
吴聘聘扫向门外。
迟早枝贴着她,明明不舒服却不想走,愣是装不明白。她这么说,“你真的出乎意料,在不该温柔的时候温柔。”
敲门声很大很大,要冲破夜色的种种。可能吴聘聘说的不对,迟早枝其实不怕陌生人。
太晚了。
凌晨一两点,指针不知道要翻到钟表的哪一块儿。吴聘聘贴着床,木床不够两个人睡,显得略微拥挤。
迟早枝闭上眼,安静地好像童话里的角色。她不声不响,如此而已。
砰——
玻璃碎了,有人撞着漆黑的夜色进了员工宿舍。他手里拿着电棍,另外一束很厉害的光照在上面。
巡逻人来到这间房。
迟早枝瑟缩了下。
巡逻人大声吼着,好像要发泄一天一夜的怒火,“你们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
迟早枝伸出来一只手,洗尽铅华地说,“我已经是个咸鱼了,拉我起来一下。”
吴聘聘和她一起,过了五分钟,他们正坐到巡逻人面前。
巡逻人倒是比他们先生气,声厉色荏地说,“你们,每次查岗都要迅速开门,实习生手册上没写吗,你们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也是凭本事。
迟早枝站直说,“你们没有考核。”
吴聘聘跟嘴,“要有考核轮不到我们,毕竟你也是那么优秀。”
巡逻员的通讯仪器响了,他没有什么反应,立在这不动,看了看他们说,“露露脚。”
迟早枝伸出脚,青色部分成了不见天日的白,极为细嫩。
吴聘聘同样也是干净的。
没有人有错处。
巡逻员看了他们好几下说,“别搞这一套,做了就是做了,没事别在大半夜不睡来堵门。”
正正常常。
等他出去,背影也落得没有踪迹。下一家查的不是他们,宿舍便也落了锁。关门睡觉,天经地义。
吴聘聘眼看着迟早枝笑了一下,然后她的同屋同事下床堵门。迟早枝真是名副其实的神经病,撒娇印象是高估她了。
吴聘聘想到就问,“你醉酒之后……现在你还会撒娇吗?”
迟早枝做了一个熊猫头表情包,她用面部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啊?
猫是无辜的,她不是。酒是她亲自喝的,人也是自己倒的。
迟早枝盖上被子。
迟早枝上了床,顺便调低了空调的温度,把风速也开大了。
让冬天更烈一点。
迟早枝问,“这种温度你可以吗?”
吴聘聘说,“今天……我对你感官好了一些。”
迟早枝说,“大可不必,睡吧,要不然明天的工作,我们俩都起不来。”
两个人会睡着,会掉进数不清的梦。
而疗养院的检查也告一段落,查了查总查不到人,这种罪责就归到疗养院病人身上了。
a向上报告,“我今天救了一个人,给她解毒了。”
再问进一步的信息,叫什么?
a可答不出来。
救下来的人也不可能给他递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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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迟早枝上班。她和吴聘聘分两头走,并不在同一个病人附近工作。
病人看她这样,还问了一句。迟早枝解释说,“昨天睡太晚了,没事儿,我服务周到。”
病人掐了一下自己,倒是清醒了。他问,“你……熬夜?聚会?”
昨天的经历令人怀疑,这所疗养院营业资格或许就不够。但原书描写得过度清简,根本没说多余的,只说主角团都在这里过活。
迟早枝看着主角团之外的路人说,“可能吧,我记性不好,忘了。”
这句话透出敷衍的味道。
病人也不跟着问,他就晃嗒着腿,“你真天真,天真得可笑。”
迟早枝想起昨天的a,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共同点一样,“我想不明白,你们都那么热爱关心他人吗?”
a没有任何理由就救了她,无论知不知道原书,迟早枝也不能读心,当事人想的是月色太美,还是原书写过无数遍的热血。
一个人是一条路的微末,这个世界如此不可思议。
病人嗤笑了声,“想得美,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救。你看看你自己,脸好。”
很多时候,走了大运,自然有和古人解签一样的妙处。
【自从河洛周天数,演到出门交有功;一生际遇须龙马,不用踌躇自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