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小辞哥哥吗？】

小尾巴的声音轻轻软软地，仿佛害怕打扰谁一般，但又忍不住想倾述。

他是在和谁说话？

毕然想再仔细听，声音却消失了。

时间到了。

实验告一段落，毕然摘下头盔，坐起身皱眉沉思。

刚才的声音，是陆夕的没错，应该是大脑在磁场影响下产生的幻听。

但一切幻觉，要不源于现实中的投影，要不就受记忆的影响。但自从六年前遇到夕，小尾巴根本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唯一能做出的解释是——他确实听过小尾巴说过，但却忘了。

人类的记忆是个很复杂的系统，有时候一件事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但在特定刺激下会突然记起。你以为不可能记得的事，潜意识都会为你保留。

有科研人员拿起记录本前来询问。

“强度调为8，还是十五分钟。”毕然道。

“你疯了！”s吓得尖叫道，“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他之前比谁都想让毕然试试强度8，可现在却比毕然本人还怂。

毕然看也没看他一眼，凉飕飕问：“这个乱吠的是科研人员吗？”

几个白大褂有志一同地摇头。

其中一个路人脸道：“s只是蛇对外的代言人。”

那就是恐怖份子里传话小弟的角色了，用来试探下蛇的底线最好不过。

毕然点头吩咐道：“实验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世界蛇也太不讲究了。”

阿猫阿狗大怒，举枪抵住毕然的额头，咬牙阴恻恻道：“你小子说我是什么？！不过是蛇给你个好脸色，区区实验材料，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呵。”

毕然站起来，活动了下刚才实验过程里僵直的身体，状似随意地看着实验室中陈列着的各种试剂，随口道，

“实验一直没有进展的话，若是蛇过问，我只能说是因为有人指手画脚添乱。到时候，你说蛇会不会把你关进来，也试一试第八档？”

s身体一颤，脸色铁青。

小时候，他就看过从这台机器中下来的人变得痴傻疯癫，最后因浪费粮食，被组织送了一颗子弹。

在这里，没有价值的人便只有一个下场。

“这是你自己要做的，如果死了，和我没关系！”他啐了一口，慌慌张张要离开。

“等一下，怎么会没关系呢？”

可惜，毕然并不想随便放他走。

“蛇说过，我是最后的钥匙，我要是死了，下一个实验体就是你。”毕然拿出一管试剂，颇有兴致地翻看，话锋一转，问：“s先生似乎很喜欢请客？”

“什么请客？”s撑着拐杖，惊疑不定地看着毕然走近。

男生躺在实验舱时他没有感受到，此时才深刻体会到了身高上的压迫感。

“请别人，吃一些‘好东西’。”毕然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液体。

“你想做什么？！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没什么，我只是想礼尚往来……”漆黑的眸子透着森冷。

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临时起意，毕思远未来一年、两年，甚至更久，都随时会被戒断反应折磨。

再怎么说，他也想为兄长先收一点利息。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s咬牙切齿道。

“蛇说了，我们是一家人……s先生如此不给我面子，”毕然45度仰望，看到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正闪着运转中绿色灯光，耸肩道，“我可会心情抑郁，抑郁之下影响实验，追究起来……”

s顺着毕然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明白摄像头那边的是谁。

“行！我喝！”

他低吼着，一把夺过毕然手中的试剂，心一横，灌了下去。

毕然挑眉，面露诧异道：“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礼尚往来请s先生吃顿饭，你为什么要抢我手上的试剂？”

“你……！”

“啧啧，也不知道这管是什么东西，现在去洗胃，应该还来得及？”

“咳……你给我等着！你……”s面色发白，终于连滚带爬夺门而出。

“噗嗤。”

s刚离开，几个科研人员就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哈！痛快！没想到s也有今天！”

看来s平常没少仗着手里的枪对他们的实验指手画脚，几人早就烦透他了。

“不过，毕少爷，我建议还是不要直接8档。”路人脸示意几人安静下来，上前道，“到目前为止，脑域开发项目还没有活人成功过。”

“你叫什么名字？”毕然打断他的话。

“贤者。”

“贤者？”毕然忍不住想起灯塔上的那个疯子。

贤者点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只用代号称呼，真实姓名若是暴露，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但是据我所知，贤者应该已经有人用了。”

“没错，第一任贤者在六年前违反蛇的命令，又不慎被抓捕关入海底监狱，那之后，贤者就改成了选拔形式，谁有了重大突破就会换成谁。”

原来那个叫山治的疯子，早就是世界蛇的弃子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天才的科研者，何况那个人，一辈子追着别人的影子，自然难以突破。

到头来，连自己早就被抛弃都不知道。

甚至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同样被逼疯的少年在无人的荒岛上痴迷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