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看来你就是世界蛇最优秀的科研者了。”毕然仔细打量这人。

虽然很想记住一些比较突出的地方，但除了是个亚裔外，普普通通的五官，普普通通的个头，普普通通的神情，果然一切都只能用“路人”两个字概括。

“过奖，侥幸罢了。”还有普普通通的回答。

“贤者，你们这里有魏锦辞当年的实验数据么？”

普普通通的贤者摇头道：“那部分数据已经缺失了，不过倒是有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实验并非自愿的。

据说是在一场车祸后，医院经过多次抢救，最后判定脑死亡，魏锦辞当时不过是一具能呼吸的尸体罢了。

根据他自己签下的死后身体用于科学研究的自愿捐献书，成为了脑域开发实验的第一批实验材料。

谁也没想到的是，八档强度下他的大脑被再次激活，不仅如此，还完成了极大程度的脑域开发。

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他提出的终武计划几乎囊括了数十项未能突破的技术。在短短五年内全部攻克，成就一段神话后又干干脆脆地死了。”

其他几个科研人员纷纷感叹：“简直就像是死而复生，把几代人的项目都给做了一样。”

毕然皱眉。

车祸？脑死亡？

“当时，脑域开发项目是在哪里进行的？由谁负责？”

贤者道：“是当年作为军部秘密机构的研十三所，由一名女性科研者主导的项目。很巧的是，她是世界蛇第一任贤者的母亲。”

毕然想起那个疯子在视频里留下的诅咒。

【魏锦辞——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还不死！！】

看来在魏锦辞出车祸后，他看着已经成为植物人的竞争对手，依旧恐惧他会醒来，于是把他送进了实验舱。

可偏偏事与愿违。

原本喜欢摆弄dv，和魏锦辞哥俩好的开朗少年，一步步被好友的光芒吞没，最终用妒忌烧毁了所有人……

“不过这事你听听就算了。再之后我们也同样找来过植物人，或者刚刚判定脑死亡的尸体，从没有成功过。”

贤者说完，看到毕然已经坐回实验舱，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束好拘束带。

“八档，15分钟，这一次我怕我会忍不住逃离，上拘束带。”毕然叮嘱道。

“我刚才说那么多，你都没听么？唯一成功的魏锦辞情况特殊，之后的实验人员全都出现了不良反应……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毕然剩下最后一只手没法自己系，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示意来人帮忙。

“因为我的话，能做到最好。”

…

疼痛，伴随着剧烈的晕眩感。

毕然几乎连惨叫都没发出，意识就陷入了恍惚。

天地只剩下无边的窒闷。

有少年轻软的声音传来，因为隔着十几年的光阴，混沌不清，毫无逻辑，有些甚至重叠在一起，难以辨别。

【山治哥哥告诉我……你们都是他，那我以后就可以保护好多小小的小辞哥，就像小辞哥曾经保护我一样。】

【进行了骨髓置换。小辞哥……不是，是主人，主人说我适应良好，还摸了我的头发，就像以前那样……】

【我养的兔子……今天死了。我只是想摸摸它，但没控制好力气……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今天和军人哥哥们一起出任务。我开了枪，第一枪没打准，那个人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血迹一直延伸了好远。我追过去，补了第二枪，他才彻底不动了。主人说，做得好，歹徒已经死了。】

【抱歉啦，我最近去维修了。因为前阵子遇到了一条白色的小狗……我偷偷喂了它几次就总跟着我，后来，它再找我时爆炸了……它死了，不用我喂了。】

【直接让子弹穿过太阳穴，会瞬间死亡。这样死掉的话，敌人会不会轻松一点？】

【……有个军人哥哥拦住我，问我为什么没有死。他说，送来进行终武计划的战友，没能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实验台上……】

【有人死了……我不认识。】

【……死了。】

【……也死了。】

【……都死了。】

别说了……别再说了！

求求你，哭一下也好，你哭出来吧，别再用这种平静的语气描述死亡了！

“呀，动了！小宝宝，要从培养槽里出生了！”

声音终于清晰起来。

仿佛十倍速的视频终于恢复了正常。

毕然感受到了肌肤上黏腻的液体散去，眼皮虽沉重，但口鼻可以呼入新鲜的空气。

他知道，这一切感触都是假的，不过是磁场刺激大脑皮层，跳过传感器官，直接产生的感觉。

但他依旧忍不住动一动手脚，果然连翻身都不能，想要张口询问，却听到一声让他疯狂嫌弃的哭啼。

“唔哇哇哇~~”

卧槽，谁家熊孩子快闭嘴！

他骂人，结果熊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不要哭。小宝宝，我会保护你的！”

小尾巴的声音信誓旦旦。

紧接着，毕然感到有人抱起了他。

等等……小宝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