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可以不服，但在这间实验室里，他有除了毕然之外的最高命令权。

“实验设备不能停！脑域磁场一旦骤停，会直接脑死亡!”

四下依旧一片吵嚷。

“都安静！acls准备！肾上腺素呢？”

“……没有，刚才被s喝了……”

“……”真是好样的，这个实验体真是作得一手好死……贤者捂脸。

“先进行cpr！”

……

远离中央实验室的一处医疗室。

s脸色狰狞。

他刚才喝了一管不明药剂，心脏当场狂跳，慌里慌张找医生给他洗胃。

等到手指粗的管子插了，胃液也抽了，疼出一头汗，却被告知喝的不过是肾上腺素……

“妈的！那个叫毕然的耍我！”

“s，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给他腿上打两个洞！还从没人敢这么耍老子！”

他气势汹汹摔门而去。

却在出门的一瞬间汗毛倒竖。

谁在看他？！

然而金属质感的走道一眼可看到尽头，根本没有人。

“周边有异常么？”

守在门口待命中的黑色球体没有答复，应该是没有异常。

何况这是在一万四千米的高空之上。

是错觉？

s啐了一口，果然是被姓毕的搞得神经衰弱了。

他以为他是谁？！

区区一个实验体，仗着蛇对他的看中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s脸上更加狰狞，拉开了沙漠之鹰的保险栓。

实验应该快结束了，如果那小子没死，他说什么也要在那小子腿上先放两枪！反正蛇要的是他的脑子，又不是腿！一定要让他哀嚎给我看！

拐过复杂的几道走廊，他停在了中央实验室的门口。

“毕然在这里？”

正要推门，就听到耳边一声低语。

s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他分明没有转身，却看清了正背后的景色。

还有一双棕色的，反射着冰冷光泽的眼睛。

被扭断脖子的尸体倒下。

夕轻轻扶住，四下一扫，确认避开监视器，奋力一跃，将尸体藏在了空中堡垒上方复杂的管道之间。

“谢谢带路。”

一切都悄无声息。

瘦小灵活的影子仿佛幽灵，瞬间打开舱门，溜了进去。

实验室中一片慌乱，科研人员都在紧张地进行抢救，没有人察觉到门被打开过，也没有人看到身后——

陆夕站在那里，死神般冰冷的神色褪去，面露茫然。

虽然带着头盔，但确实是自己的保护目标。

毕然的身体躺在实验舱内，在一阵阵强烈的按压和电击中毫无反应。

机器传来平直绝望的监测音。

心跳，没有了。

【你谁都救不了……】

“毕然……”

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这才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等等！”

贤者示意所有人退开，紧张道，“你是……零号么？你别激动，我们在救他……你能看出来吧？我们对他没有恶意！”

陆夕微微歪头：“能救……毕然？”

心电监测已经做出了回答。

他们尽力了，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

这可是“原罪”，当年几乎清除了所有终武，就连在场的实验人员也一个都没放过。

谁都不知道，这样一件杀器下一刻会不会大开杀戒。

空中堡垒，或许会成为第二个研十三所。

陆夕走近打开的实验舱，判断道：“你们，在用他做实验。”

“是他自愿的！”贤者立刻道，“我保证，在场的人没有人逼他……我们只是在为他记录数据。”

陆夕皱眉，想要摘掉毕然头上的头盔。

“等等……虽然心脏骤停是因为实验，但只有继续实验才能维持他的脑活性……不摘虽然也活不了，但、现在摘下来，他就真的死了。”

陆夕厌恶地看着那头盔，手上忽然用力，头盔的下半部分被他暴力拆下。

真正放出电磁刺激的是头盔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是用于隔绝视觉、听觉、嗅觉，杜绝外界干扰的设备。

男生苍白的脸暴露在了白炽灯下。

“毕然？你醒醒。”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不可能有回应了。

陆夕不死心地唤了两句，又问贤者：“我亲一亲，毕然会醒么？就像……睡美人一样？”

所有人僵硬着，不敢摇头。

传说中的终武，此时表现得像个幼稚无知的孩子。

少年俯身，去亲吻无知无觉的唇瓣。

亲一下，睡着的人就会醒来。

【童话是，假的么？】

【至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是真的。】

就在昨天，他们在学园岛的游乐园，看了舞台剧。

毕然的回答，他听不懂。

但心跳会加速，肾上腺素会升高，他会“开心”。

那就是……真的吧？

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