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朝着陆于渊道:“多谢。”
陆于渊轻哼了一声,将瓷瓶放到辛越小巧的掌心。
陆于渊此人,送出去的东西是非要你接受不可的,今日她不收,明日后日,亚元散就会以各种名义送入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实在不想因为一瓶药粉在三更半夜站在宫道上吹冷风了。
她掏掏怀里,摸出一块佛牌,将佛牌递到陆于渊面前,抬起头看他:“礼尚往来。陆于渊,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自当为你鞍前马后,还你恩情,两不相欠,干干净净。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说完便拉着顾衍上了马车。
陆于渊站在原地,低头用指腹温柔至极地抚摩着手中的佛牌,口中喃喃:“你倒是想两不相欠,干干净净,可我的心都掏出去了。”
马车上,辛越心虚地握着手中的瓷瓶,这算不算私相授受,还是当着自己夫君的面……
她转头去看顾衍,顾衍阖着眼睛,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不理她,好吧,叹了一口气,将药瓶随手放入袖中,手指碰了碰唇角,“嘶……”,果然是肿了,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丝甜腥味渗入口中。
“别碰。”
辛越转过头,顾衍又说了一遍,“别碰了。”
她乖乖坐好,只是唇角的小口子似乎又撕裂了,她能感觉到细小如针眼的伤处往外渗着血。
忽然眼前沉沉黑影压下,天翻地覆间,她被掐着腰,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面对面放到了他腿上坐着,提起的气还没舒下,男人清凉的唇印上来,一点一点吮着她唇上的血。
末了,抽出一方帕子,轻轻按了上去。
辛越微微喘着气,她觉得顾衍似乎想一口吞了她。
果然,下一刻,顾衍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襟,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处,像在泄愤,但倒是不疼,麻麻痒痒,滚烫炙热。
辛越的双脚失去支撑,荡在半空,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她知道顾衍生气了,他生气时便不爱说话,克制隐忍着等待一次爆发。
只是此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她先是被告知自己拿捏大齐的国脉,配着世间最锋利的剑;相伴三年的伙伴与救命恩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剖白心意,不指名不道姓,却字字句句戳向自己;身前的男人又似是吃醋,或是生气地啃自己的骨头啃个没完。
“别啃了。”她终于开口,面上潮红一片。
顾衍不作声,将唇瓣从锁骨处移到她的耳畔,她红着脸将头往后仰,才看到他的眼眸,幽亮灼热。
就这样面对着面看了她半晌,才把她放回身边坐下。
接下来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安静又古怪。
到家已是丑时末了,在宫里尚不觉得,一回到熟悉的地方辛越的困意就一阵阵往上涌,简单梳洗了一番,上下眼皮都已黏得要张不开了。
她歪歪地趴在妆台前,芋丝替她擦拭干发尾,红豆怀抱着换下来的衣裳往外走时,一个碧青色的小瓷瓶忽地从衣裳里滚落在地,发出低沉的响声,骨碌碌地滚到了一双墨黑的高筒大靴旁。
红豆躬身行礼道:“侯爷。”正准备蹲下去捡起这小瓷瓶,便听到头顶一声喑哑的“出去”,手顿在半空,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自打顾衍一进来,辛越就看到了,十分睡意去了七分,她坐起身,从铜镜里看不到顾衍的面色,只看到男人黑色的身影蹲下,又站了起来,他生得十分高大,站到辛越的身后,沉沉的黑色全然裹住了她。
手里摩着手中的瓷瓶,触手温润,不过略一使劲,就裂了个缝。
真是中看不中用,顾衍心中不屑,将瓶子丢到一旁,一把将辛越扛在了肩上。
直到自己最后一件寝衣被褪下的时候,她还没弄明白怎的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男人精壮的身子撑在她身上,水粉色丝缎小衣被一只大手缓缓推上,辛越忽地抓着顾衍的手腕,涨红了脸结巴道:“你……你……”
顾衍手下未停,常年持剑拿刀的手指略带粗糙,划过她的耳珠,引来阵阵颤栗,顾衍将头埋在她的肩头,粗而浓的黑发同她的交缠在一起,落下一个重重的吻,嘶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阿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