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见王夫人一个劲儿地要钱。
别说那银子已经花了不少,就算是没花,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把银子还回去呀。
卢颖都死了,过了这村,以后可就没处再收聘礼了。
这银子,刘氏咬死了是不愿意还回去的。
但人家王家要退聘礼,这可如何是好?
刘氏眼珠子一转,“大人,王家欺人太甚,民妇愿意说实话,还请大人为我女儿做主啊!”
江廷前目光微闪,“你且说来。”
刘氏抬手,指着王二,“大人,我家闺女就是被这个畜生玷污的!”
刘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本来我家闺女都定了楚家的亲事,但这畜生玷污了我家闺女,我这没有办法,才只能推了楚家的亲事,转头将闺女嫁给这个畜生,大人明察,若非出了这种事情,民妇是绝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民妇本以为,将颖儿嫁给王二,王二能对颖儿好,谁知道,他竟然……竟然……害死了颖儿!”
江廷前眉头微皱,“你是说,是王二杀了你的女儿?”
“是!一定是这个畜生害死了我的女儿!”说着,刘氏又趴在地上哭嚎着喊“女儿,颖儿”之类的,哭个不停。
江廷前微微勾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啪”的一拍惊堂木。
“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
江廷前眼底的冷意呼之欲出,刘氏被吓得不敢再哭闹。
她退回到卢大风身边跪着,又横了卢大风一眼。
怪他不肯为女儿出头,也不肯帮着她说话。
卢大风依旧低着头不敢言语。
刚才还乱糟糟的公堂瞬间就安静下来,江廷前才转头看向卢家夫妻二人。
“你二人难道还不知道,卢颖乃是上吊而亡。”
上吊?
一时间,跪在堂下的五人神色各异。
王夫人反应极快,“既然卢氏女是自戕,大人又为何叫我王家人来听审?”
“此案尚有悬疑。”江廷前道。
“仵作验尸,卢颖死于昨天戌时,王二,昨夜酉时到亥时末,你在何处?”
王二神情紧张了片刻,似是不想说。
“你说呀!”王夫人神情一紧,“你去了哪儿,你快说呀!”
王二一咬牙,“昨天晚饭后,草民和几个朋友一同去了红楼。”
“什么!”
“什么?”
王夫人和刘氏一同惊呼出声。
王夫人甩手就给了王二一耳光。
“你竟然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家里的丫头他都碰了也就罢了,总归身家干净。
可那楼子里千人骑万人睡的货色,他竟然也敢去碰。
刘氏是惊讶于他看好的女婿竟然在婚前就去逛楼子,但想想,他家闺女都没了,还管王二作甚?
“宿在红楼?”江廷前又问。
“是,宿在红楼。”
已经开了头,后边的事儿到是好说了,报出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的名号来。
江廷前让人去调查一番,又问了红楼昨天接待王二的姑娘,确定王二昨夜是宿在红楼。
这才算是暂时洗清了他的嫌疑。
但案子到这儿,也陷入了僵局。
“大人——江大人——”
江廷前的身后,是一扇屏风,此时屏风后面传来了顾淮鱼的声音。
江廷前大手一挥,“退堂,改日再审!”
说完,不等刘氏哭求,转身绕过屏风。
“怎么了?”江廷前问。
顾淮鱼抓着江廷前的手,“大人跟我来,我有发现。”
江廷前跟着顾淮鱼去了停尸房,一进门就发现,死者赤条条的躺在板子上。
江廷前的脸瞬间涨红,赶忙背过身去。
顾淮鱼愣了一下,“大人,你害羞了?”
“你!怎能做这样的事?”江廷前背对着顾淮鱼,有些气急败坏。
顾淮鱼叹了口气。
“大人,俺们做仵作的,讲究实事求是,若是不能将她的情况都了解清楚,怎么还她公道?”
“大人是父母官,若是对死者的情况不全然了解,又如何断案?难道只凭臆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