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

……

无数声音汇入耳中，罗青橙听见很多人在叫她，这才睁开眼睛，看见同伴们都围在她身边，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陈笛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刚才我们看你脸色有点不对劲，还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这是怎么了呀。”

“刚才做了个噩梦，可能压力太大了。”罗青橙坐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她本来躺在一张床上，这间屋子不算小，光照也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窗子上边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在，望向外面的时候有些氤氲的感觉。

窗框却是红木制的，屋外的小院有着一个参天大树在，青灰砖砌成的外墙，屋檐角有瑞兽，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有种现代和古代的混搭风格。

“这里是休息站吗？”

陈笛：“嗯，我们刚醒过来的时候去外面看了一下，这里是那种北方的四合院，然后外面有一条胡同。”

罗青橙看见他们仍旧有些紧张的眼神，又开口：“没什么事，别管我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外面树木萧条，温度也不高，门口配备了几个长款的羽绒服。

罗青橙一打开门，便是扑面的冷气，看来这个休息站的季节在冬季。

这是一间面积不算大的四合院，环境听上去有些嘈杂，居民很多的样子。

推开小院的大门之后，外面更是热闹，还能听见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胡同很长，一眼望不到头，道路两侧有些小推车的商贩在。

余子铭戴着耳罩，又举着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这种天气就得吃点香甜的烤红薯才行，你们有人要吗？”

“带我一个。”陈笛跟着他，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吃摊走过去。

相比之前的休息站，这里要更有生活气息一些，也让人觉得更自在。

罗青橙是南方人，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北方的冬天，现在就连呼吸到口腔里的气息都带着寒意。

她没忍住吸了几下鼻子，干冷干冷的，又跺起了脚来取暖。

许博言和方静也都朝着前街走了。

罗青橙看秦策还站在自己身边：“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

“是肖乐跟你说了什么吗，怎么会做噩梦？”秦策等其他人都走了才问。

罗青橙一下子怔住，没想到在大巴上的时候，秦策还注意到了这些。

她摇了摇头：“不是肖乐，是我自己的原因。”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还有我们在，”秦策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巧的暖手袋递给她，“外面有点太冷了，拿着这个会好受一点。”

还有点烫手，罗青橙双手捧着，猜想应该是刚出门的时候，他晚了一会儿出来去装的热水。

秦策正半低着身子，在看边上小摊上的金鱼，因为现在气温很低，鱼缸里的水面都结冰了好厚的一层，只有最底下一小片区域是尚在游动的金鱼。

它们游得那么快，并没有自己被缩减了生活区域的自觉，甚至可能都不会意识到，等冰融化之后，可能会变为利刃，刺破它们的鳞片。

“秦策，”罗青橙忽然开口，“我们聊聊吧。”

她觉得之前秦策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同伴，理应互相分享秘密，罗青橙还做不到宣之于众，但至少能先告诉给秦策听。

总得慢慢来不是吗？

两人在一处台阶上坐下来，罗青橙把自己进系统之后的所有奇怪之处都悉数讲给了对方听，告诉他系统内部人员对自己的奇怪态度，还有她对自己身份的猜测。

全部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内心郁结的那口气都在慢慢消散，然后她侧过头来，等待着秦策的反应。

秦策低头轻笑：“就这些，你根本没必要这么纠结。”

罗青橙瞪大眼睛，她本来做好了秦策会质问自己的准备，没想到只是听到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你觉得没事？”

“都只是猜测而已，我们都知道，系统是个完全虚幻的地方，那给你输送一些完全不存在的记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转过头，眼神很坚定地看向她：“我更倾向于，系统在欺骗你。”

“可是……”罗青橙还想再说些什么。

秦策却率先站了起来：“既然两种设想都是无从求证的，那你又为什么要对不好的那一种设想深信不疑呢，我说过，我们才是同伴，陪在你身边，这件事不会有假。”

“走吧，去逛逛，难得的休息日。”秦策向她伸出手。

他站的位置身后就是太阳，整个人现在都是笼罩在刺眼的日光下，沿着他的身体轮廓，描摹出柔和的线迹来。

“好啊。”

罗青橙把手搭上去，秦策的手很暖，比自己用热水袋捂过的手还要再暖上一些。

胡同里市井气息很重，他们走了小半条街，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