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需要擦鞋吗？”

罗青橙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大爷，正坐在一张已经有些褪色的小马扎上面，他面前还摆着一些擦鞋的工具，看着很齐全。

“我吗？”罗青橙又确认了一下。

“是啊，我这儿一上午都没生意了。”

老者脸上岁月的痕迹很重，数道掩饰不住的皱纹镌刻在上面，不过一双小眼睛却像是闪着光一样，神采奕奕的。

罗青橙跟秦策对望一眼，大概猜测到这恐怕又是系统给自己的某些“提示”。

“我去前面喝个茶汤，记着我们刚说的话。”秦策拍拍她的肩膀，之后自觉离开了。

罗青橙也在老者对面的小马扎上面坐下，把一只脚搭过去，还没等对方开口，她就先问道：“苍澜是谁？”

老人拿着毛巾，擦鞋的动作没停：“您记起来了？”

“只是一些记忆的片段，我想知道更多。”

罗青橙眯起眼睛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探寻。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我也只是知道您的身份而已，您的级别太高，我们无权得知。”

“那就是说，我就是苍澜了？”罗青橙又逼问，“那你就说说，你们知道的苍澜，是什么样子的。”

老人在她的鞋尖挤上抛光的鞋油，下手很轻：“我只知道我们的存在都是源自于您，说您是这个空间的缔造者也不为过。”

“您赋予了我们新的生命，又将异世界濒临死亡生命的精神力吸纳进来，以此来保证每个小世界的正常运转。”

罗青橙又问：“成功度过副本的玩家真能回到现实世界当中吗，还有失败者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

“世界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难以打破的规则，他们进到系统当中，被告知的规则便是正确的，能通关的话，就能从死亡当中跳出来，回归到原本的生活当中，还有大把的时光，至于失败者……”

老人顿了顿才又开口：“他们在副本当中失败，自然在现实生活中也会直接死去，不过作为曾经给予过他们机会的系统，总要收点好处才行，他们的精神力会化作副本当中较为特别的npc，也有利于整个系统的运行。”

跟罗青橙之前想象得大差不差，她琢磨不定：“那究竟建造系统的初衷是什么？”

老人卖了个关子：“自然是追寻建造我们的新世界。”

“你特意叫住我，一定是之前的‘我’曾经交代过你什么事情吧？”

“是，”老人从军大衣的前襟口袋里掏出来一串很普通的红绳，“之后的副本难度会提高，您现在能力不足，拿上它有备无患，不用担心，上面是您提前储存的能量。”

罗青橙接过红绳戴在手上，红绳有伸缩和适应的功能，戴上之后就完全贴合在手腕上边。

离开擦鞋摊之前，罗青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迄今为止有多少人成功通关过。”

老人抬头看向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有些怪异的笑意：“才正式运行不久，还没有也是正常的。”

罗青橙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四肢百骸侵入进来，她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现在还没有人能通关，是不是就意味着，根本不存在能完全通关的人。

这些被带进系统当中的玩家，带着希望进来，却压根没想到过，他们连能离开的这一点微小的希望，都是暗含在欺瞒当中的。

刚才坐了太久，起来的时候双脚都是冰凉的，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跄。

她注意到休息站里的原住民时不时朝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其中还带着些隐隐的惧意。

秦策见她过来了，朝她招了招手。

“快来，老板，刚才那份加了水果的茶汤上一下。”

罗青橙听见他的声音，才觉得有些回过神来，在他身边坐下来。

小食摊里面摆着的也是四四方方的小矮桌，以秦策的身高双腿只能委屈地曲在一处，跟桌型相比，整个人更显得大只起来。

等到罗青橙喝完了小半碗甜腻的茶汤之后，也没等到秦策再出声。

她忍不住开口：“不问问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看你脸色不好，吃点甜食有助于缓解心情，其他的事不急。”秦策很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罗青橙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甜食，还是因为秦策这句话。

“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听说人在困境当中的时候，会因为别人伸出的援手，而对帮助之人产生依赖的情感。

更有甚者，会加重这种感情认为那是一种变相的爱慕。

罗青橙大着胆子看向秦策的脸，究竟真相是什么样的，她感觉自己还需要再确认。

她抓起秦策的衣领，略微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抱歉，我想确认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