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贼人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烧衣车。”
丁显问,“一个活口也没抓住”
“没有。”
丁显又问,“杀死了多少贼人”
“大概二十多个。”
“这些人可有何特别之处”
士兵努力回忆,“没什么特别的。”
丁显沉着大白脸点了点头,“冬衣还剩多少”
“两车。”
“知道了,你先退下。”
士兵向丁显施了个礼,退出了大帐。
丁显的眉头皱了起来,揪起个不大不上的疙瘩。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抄起摆在简易书案上的毛笔,将毛笔在墨盒里蘸了蘸,然后刷刷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了一页放到一边,接着再写,写了差一点满两页,丁显停了笔。拿过两页信纸看了看,鼓起嘴巴对着信纸吹了吹,将纸上的墨汁吹干,然后他将两页信纸摞在一起,折了两折,塞进一个白色的信封,在信封上写上“臣,东征将军丁显,敬呈”。
在信封背面打好火漆,丁显将信交给了一名副将,命令副将即刻动身返回阳城,将这封信交给他哥哥丁度,让丁度将这封信转呈给萧子敬。
副将慎重地将信揣进怀里,领命而去。
两日后,丁度接到了丁显要他转呈给萧子敬的信。
丁度知道,他们的计划得逞了:命人给山贼通风报信——故意拖慢行军速度,引起耿涛不满——给耿涛少量人马让耿涛押着衣车先走——半夜里偷袭,放火烧衣车,并趁乱杀死耿涛——丁显原地不动,派人送信给萧子敬,等候萧子敬的谕旨,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进宫面圣的路上,丁度坐在车里,望着手中的信封,阴森森地笑了。他既对赵淳老儿不满,又对褚家的死丫头不满。至于萧子敬,他更不满!
赵老儿和褚家的死丫头没有冬衣穿冻死了他才高兴!萧子敬会因冬衣而心忧难眠他求之不得!
凡是让他丁度讨厌的人,凡是跟他丁度作对的人,他一笔笔地都给他们记着账,早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早上,萧子敬坐着舆车上早朝,一只乌鸦披着朝霞,迎面从萧子敬头顶飞过。
“哇~哇~”乌鸦发出两声沙哑的叫声。
萧子敬皱了皱眉,不知衣车和四万大军走到哪儿了还有几日能到北疆希望他们一路平安,不要出什么差错。
太极殿上。
萧子敬踱着方步从殿侧步出,走到太极殿中央的龙床前,稳稳落座。
殿头官随即拖声拉气地高声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下一刻,丁度出列,俯首躬身道,“臣,丁度,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