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宾指着红香端着的银盆,开始表演,“看见这盆水了吗本宫在这盆水里加了点东西。谁的手沾过毒药,无论是什么毒药,只要那个人的手沾过,他的手放进这盆水里,盆里的水就会变色。既然你们不肯主动招认,那就一个个来自证清白吧。”说着,她手指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宫女,“从你开始。”
宫女胆战心惊地走过来,心想:从小到大,自己这双手摸过无数的东西,谁知道哪样东西有毒,哪样东西没毒。若是不小心摸到了有毒的东西,让银盆里的水变了色,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辩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心里不住念叨着,宫女哆哆嗦嗦地将双手伸进了银盆里,过了片刻,盆里的水依旧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变色。
“可以了,走吧。”褚灵宾板着脸,一扭脖子,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宫女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下一个。”
又一名宫女走上来,过了一会儿安然离去。
宫女和内侍一个接一个地接受银盆检验,一个又一个地安然离开,眼看着没有检验的人越来越少。
萧子敬有点坐不住了。要是最后所有人都检验过了,那盆水依然没有变色,那他的褚贵嫔可要出丑了。
又一个内侍安然过检,褚灵宾看向即将接受检验之人。
那是名二十五六岁的内侍,肤色白皙,五官清秀。这名内侍不像其他人,其他人走过来检验时,只是面部表情比较拘谨。这个人是明显的忐忑不安,不住地眨眼睛,而且,走过来的步履明显比先前所有的人都要慢。
褚灵宾心里有了底,“给我。”她不由分说地从红香手里拿过了银盆。
红香看了看走过来的内侍,心里隐约地有了点知觉。不过,入宫好几年她早已养成轻意不显露情感的习惯。悄无声息地,她退到了一旁,等着看事态发展。
内侍走到了褚灵宾的面前,褚灵宾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内侍似乎不敢和褚灵宾对视,垂着眼,目光游移。
褚灵宾略抬下巴示意,“把手放进去。”
内侍哆哆嗦嗦地抬起一只手,放进了盆里,盆里的水清澈依旧。内侍像是松了一口气,褚灵宾又以下巴示意,“这只手。”
内侍磨磨蹭蹭不肯伸,“回贵嫔娘娘,小人这只手前些日子摸过老鼠药,若是因此变了颜色,小人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褚灵宾嫣然一笑,“放心,本宫这盆水只对陛下所中毒药有反应,其他毒药验不出来。”
“可是娘娘刚才不是说……”
褚灵宾理直气壮道,“别管本宫怎么说,你只管伸手就行。怎么,不敢吗”
内侍深吸了一口气,他要赌一把,那么多人的手放进盆里都没事,到他这里就会有事或许这位贵嫔娘娘根本就是故弄玄虚。
想到这,他抬起另一只手,没入了银盆中的清水。手入水的一刹那,他感到盆里的水起了一阵震动,盆中的水温骤然上升,眨眼之间,盆里的水由清变黑,越来越黑。
内侍吓得一下子将手从盆里撤了出来,“不是我,不是我!”他脸色煞白,不住摇头后退。再看这名内侍的手,整个变成了黑色。
褚灵宾将银盆还给红香,手指内侍,“将他与本宫拿下!”
几名内侍顿时过来擒拿这名黑手内侍,那名内侍像是发了疯,左冲右突,奋力推开上前擒拿他的人,想要逃出千秋殿。
在他眼看就要跑到千秋殿门前时,褚灵宾一个起落,落在他身后,揪着那人的肩膀,以不可抗衡的力量将那人的身体反转过来。那人回过身,伸手来打褚灵宾,褚灵宾就势抓着他的胳膊,抬起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他踹倒在地。
几名内侍扑上来,将下毒的内侍牢牢按住。
“把他绑起来!”褚灵宾喝道。
“是!”
很快,下毒的内侍被人五花大绑带到了萧子敬面前,褚灵宾也回到了座位上重新落座。
萧子敬看着被人踹跪在御案之前的内侍,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庞佶,朕可是哪里待你不好”
这名内侍是专门在他用膳时给他试毒的,试毒之人成了下毒之人,何其讽刺。
“陛下,小人冤枉!”名唤庞佶的内侍不肯认罪。
褚灵宾抢先开口,“你既冤枉,为何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