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容手忙脚乱地掀了被子,伸腿下地,直奔装衣服的衣箱。
地上铺着地毯,她走得又急,地毯某处起了个小包,她一下子崴了脚。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用力按着崴到了个脚踝,痛出了眼泪。
太疼了,疼得她心打起了哆嗦,眼泪一串串往下掉。最初的眼泪纯粹是因为崴了脚,很快,又加进了萧尚的因素。
脚上的痛和心里的痛,二痛合一,痛得何玉容按着脚踝,低垂着头,抽抽嗒嗒,哭了好一会儿。
后来,她忍着脚痛试探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衣箱前,打开衣箱盖翻找了半天,翻出两只长命锁,一只羊脂玉的,一只赤金的,都是她的陪嫁。
一手捏着一只长命锁,何玉容左看右看,分不出高下。最后,她从衣箱里翻出一条手帕,将两只长命锁一起包了起来。
崴了的脚踝越来越疼,何玉容忍着疼,唤进两名侍女,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平常她去天香坊,必定认真打扮,从衣饰、发髻到脸部妆容,全要漂漂亮亮的。
今天她顾不得穿漂亮衣服,梳好看的发髻,只让侍女给她梳了个最简单的单椎髻,脸上一点妆没化,甚至连口脂都没抹,只略略扫了扫眉毛,一切都为了省时间。
待到收拾停当,何玉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萧尚从哪个门离开阳城。转念又一想,现在时间尚早,萧尚也许还在临川王府,对,她去他家里找他。
思及至此,何玉容让侍女搀着她,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马厩。快速打量了马厩里的马,何玉容让侍女解下一匹比较矮的黄骠马,笨手笨脚地爬上了马背。
她会骑马,但也仅仅是会,而不是精。再者,她有五六年没骑过马了,今天要不是着急去看萧尚,她也不会骑马,何况她脚脖子还崴了。
忍着剧烈的疼痛在马背上坐稳了,从何家陪嫁过来的侍女,仰着脸,一脸担忧地问,“小姐,你行吗”
“没事。”何玉容心里有点怕,但嘴上不肯表露,“老夫人若问我去哪儿了,就说我去铺子了。”
“知道了,小姐。”
吩咐侍女完,何玉容轻轻一抖缰绳,黄骠马迈开蹄子,一步步向前走去,很快来到了褚府的后门。几个守门的家奴看到何玉容骑马而来,都感到很惊奇,“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何玉容顺嘴扯谎,“去铺子,把门打开。”
“是。”家奴不疑有他,只道少夫人事业心太强,大清早地就去做生意。
骑着马出了府门,何玉容一抖缰绳,“驾!”
黄骠马当即跑了起来,驾马的同时,何玉容忍着脚痛,暗暗给自己鼓劲,“你行的,何玉容,别慌,稳着点儿。”她尽量伏下身,让自己贴近马身,控制着马儿奔跑的速度。
早上,路上行人稀少,何玉容居然平平安安,没摔没碰地到了临川王府。只不过,她来晚了一步,王府的守门人告诉她,萧尚已经走了。
“走多久了”何玉容急得差点当场落泪。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去校军场了”
“是。”
何玉容二话不说,拨转马头,向校军场的方向而去。萧尚不可能一个人去西域,最起码得带些兵。所有离开阳城的兵,全在校军场提检。
从临川王府往校军场去的路上,行人多了起来,有两次,若不是行人躲得快,何玉容的马差点撞到人。不是马的速度快,是何玉容的驭术实在有限,她心里又着急,想快点到达校军场。
好容易一个人没撞地到了校军场,校军场的人告诉何玉容,她又来晚了一步,萧尚已在两刻钟前,率领一千人马离开了。
剧烈的疼痛从受伤的脚踝传来,加上连找萧尚两次不遇,何玉容悲从中来,当即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