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军场的士卒不认识何玉容,只道她是萧尚的红颜知已,眼见美人落泪,哭得梨花带雨,士卒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好心给她指路,“临川王去西域,需从西城的敦化门出城,姑娘若是快马加鞭,兴许还能追上王爷。”
一听这话,何玉容顿时抹掉了鼻涕眼泪,在马上向给她指路的士卒一拱手,“多谢小哥!”
道完谢,她拨转马头,辨了下方向,向城西的方向而去。两个士卒在她身后摇头叹息,“太痴情了!”
其中一个士卒紧接着点评,“看模样,和临川王还挺般配的。”
另一个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
何玉容着急要去西城。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稳住神,好好骑马,突然一只肥硕的大公鸡扑棱着翅膀,从她面前飞了过去,紧接着,一名腰粗屁股大的中年大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抓鸡。
何玉容吓得赶紧勒马,“吁——”
黄骠马跑得正起劲,冷不丁地被人勒了缰绳,霎时高高抬起两只前蹄,发出一声长嘶,几乎直立起来。
何玉容抓不住缰绳,登时从马上摔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这回,不止脚崴了,连腰都闪了。
挣扎着坐起来,何玉容一只手扶着后腰,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她试着站起来,稍一用力,腰部顿时传来钻心的痛感,痛得她一动不敢动。
一想到完全没有希望见到萧尚了,何玉容悲从中来,当街痛哭。街上的行人不远不近地围观她,对她指指点点。
陆澄值了一宿的夜,骑着马回褚府休息,路过七星街的时候,不经意转脸向七星街上看了一眼。
七星街似乎发生了坠马事件,一匹黄骠马脚下,一名女子捂着脸在呜呜痛哭。一眼过后,陆澄意兴阑珊地收回了眼,坠马之事天天有,年年有,不稀奇。待他的坐骑跑出了一条街,他忽然回过味来,那匹马看上去有点眼熟,像褚府里的马。捂脸痛哭的女人也有点眼熟,看身形像何玉容。
陆澄当即拨转马头转回到七星街,驰至黄骠马近前,勒住缰绳跳下马,他发现这匹黄骠马正是褚府的马匹,而捂脸痛哭的女人也正是他名义上的娘子何玉容。
陆澄对何玉容没感情,对何玉容的事情也不感兴趣,看见何玉容甚至还有点心烦,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名义上是一家人,而且一大清早,何玉容捂着脸当街痛哭,无论如何他都要过问一下。
蹲下身,陆澄想了想,抬手拍了拍何玉容肩膀,“怎么了”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带着点冷淡。
何玉容哭得头脑发昏,根本没听出来是陆澄的声音,所以也就没搭理陆澄。陆澄皱起了眉头,又拍了拍何玉容,“是我,陆澄。”
这回何玉容听出来了,放下了手,转过了脸,陆澄吓得一眨眼,眼前的何玉容满面泪痕,脸哭得通红,两只眼睛哭成了血红的兔子眼。
“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从马上摔下来了”陆澄问。
何玉容看着陆澄,生出了一丝怯意。她和陆澄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名义上是夫妻。要是陆澄知道她一大早上,饭都不吃,就来找别的男人,不知会做何反应男人都不喜欢当绿头龟,尽管她自问和萧尚并无不可见人之事。
见何玉容不回答,陆澄伸手来扶她,“走吧,我带你回去。”
听了这句话,何玉容心中一动,“我想求你一件事。”她的脸发起了烧,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陆澄淡声问,“什么事”
“萧尚今天去西域,他们说走的敦化门,我想去送送他,你带我去敦化门,行吗”稍顿,她又道,“我的腰扭了,脚也崴了。”
陆澄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何玉容两眼。,“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