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自那以后,便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练功,甚至连吃饭都是风临送进去。
直到一日,一念斋的孟叔拿着地契找上门来,说是找好了开医馆的铺面,才将无乐从房内拽了出来。
无乐和风临看着眼前2层带后院的商宅顿时一愣,过了半晌,风临才开口问无乐:“这就是你说的包在你身上的医馆?”
无乐她也没想到孟叔竟找了如此大的一间商宅,扭头问道:“孟叔,这就是你说的小铺面?”
孟叔一边将二人往里引着一边眉开眼笑的说:“我本想寻个跟一念斋差不多大的,只可惜这已经是这条街上最大的铺子了。”
无乐扶额,悔不该当初偷懒,将寻铺面的事假手他人。
不过无乐仔细看下来后发觉,这处商铺已然全都按照医馆的需求布置好了。
一楼里面划分好了前堂、问诊和抓药的区域,还特意分设了一个内间。
二楼设置了书房和2间卧房,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无乐和风临准备的。
后院面积很大,专门置备了晒药草的用具,除此之外还设了厨房和几处厢房,可谓是及其用心了。
正当无乐发愁这么大的铺子如何打理时,只见孟叔一拍手,一群丫鬟小厮模样的人从厢房各处鱼贯而出,此时的无乐比看见商铺时更要傻眼。
孟叔在一旁依旧乐呵呵的说:“这些都是我替神医和姑娘寻的使唤人,除了丫鬟小厮以外,还找了些识字的药童。”
无乐和风临向来清静惯了,一时间要与这么多人同住实在是不能适应,便借口道:“只是开个不挣钱的医馆而已,不必如次大费周章,也实在是养不起这许多人。”
可那孟老头却一再坚持,神医和姑娘不能没人照顾,更何况无乐先前给一念斋的一株紫芝何止万金,他们的月钱自当都从一念斋里出。
无乐一边打量着孟叔一边心想,一脸精明算计的孟老头不会这么大方,想必是他身后的老板授意。
不论一念斋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无乐都不感兴趣,只是无乐不断打量的眼神儿将孟老头看的十分心虚。
在无乐百般推却后,最终只留了几个药童和厨娘。
宁可药生尘,但求世无疾,风临和无乐一致觉得医馆开张不必太过讲究。
于是随便找了个日子让人将匾额挂了上去,便算作是开张了。
至于医馆的名字,风临随手提了个“杏春堂”,取了个杏林飞雨万家春的好寓意。
搬进来以后,无乐以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练功了,可接下来一波又一波的不速之客,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还身在酒楼。
之前从未与人深交的无乐,差点忘了还有人情往来这一说。
此时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礼品盒子,无乐只觉得两眼发黑。
虽说杏春堂开张没设宴请,没放鞭炮,可这几日一念斋、皇家别院和荣太师府都陆陆续续的派人来送了不少东西,甚至连无乐先前住过的醉仙居也着人送了东西。
这些人来的时候看似低调,都不怎么言语,只嘿嘿笑着递上名帖,放下东西就走了。
可架不住连续几天一连串的礼品箱子往里搬,直堆的前堂和后院满满当当。
周围好奇心强的百姓,没事儿就往里探头瞅个一二,明明是个医馆,可看着怎么倒像是开礼品铺子的。
留下的几个药童中有2个小丫头,一个活泼的叫春花,另一个稳重些的叫秋月,看着与无乐年纪相仿。
无乐挑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姑娘灵气的很,却偏偏名字太过俗气。
于是给她们重新取了名字,唤作云华、京墨。
此刻京墨拿着礼品单子一一对照,时不时的询问一下无乐的意见。
无乐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不感兴趣,一开始觉得甚是枯燥,只道是随意安置即可。
可过了一会儿,无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东西不像是寻常礼品,还从未听说过送礼送这些的。
比如荣毅府上送来的都是些金丝锦褥、紫檀木镂花锦盒等床铺被褥、首饰盒子之类的姑娘家用品。
无乐上前看了一眼,材质花样皆是不俗,也确实都能用的上。心想荣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不出竟是个如此心细之人。
一念斋送的东西也很实用,都是些名贵药草、孤本医书还有名家字画。
无乐粗略翻看了一下,好多都是在一念斋二楼曾经见过的珍藏。
不禁感慨,一念斋的老板果然财大气粗,竟能如此大方,也不知那孟老头此刻是否心在滴血。
最让无乐不解的是,自己和师傅只不过是在醉仙居住了几日,可醉仙居的老板居然也差人来送了不少的杯碗茶具和柴米油盐之类。
来人声称神医来了以后,他们所有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病痛尽消,必须要好好答谢。
无乐先前确实看他们店里几个伙计有些体虚气短,就随手给了个养身的方子。
可没想到,到了他们嘴里竟说的如此夸张,却又无可反驳。
这些礼品中看起来最正常的就是皇家别院送的了,都是些文玩摆件,玉器花瓶之类的。
花纹样式看的出来都是照着无乐的喜好备置的,虽样样价值不菲,但无乐此时却觉得,与先前那些相比不免显得落了俗套。
唯有手里这茶,倒确实不错。
皇家别院来人说:“今年的新茶尚未下来,去年的陈茶配不上姑娘,幸而他们冬日里存了梅芽雪水,用来煮制梅花茶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