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县的岳文桓升任通判,掌管荆州的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宜。
无乐一边看着一边点点头,似乎对结果甚是满意:“嗯,他早就该被委以重任了。”
再接着往下看,无乐不禁瞪大了眼睛:“皇帝他……不是,皇上封我为县主?”
信上写道杏春堂医女无乐平定瘟疫有功,封为永康县主,封赏的圣旨和一应赏赐,此刻应该全都送到了杏春堂。
云天长一脸理所当然的笑着:“喜欢吗?”
无乐拧着眉将信递给了云天长,心中不敢想师父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抬头看着云天长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我向来不喜这些,甚至在认识你之前,我也从不与权贵结交。”
云天长只静默的看着无乐,没有做声。
随即,无乐转而又微笑着说:“不过,认识你,我不后悔。”
云天长眸光一动,宠溺道:“明天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这日是冬至,江南街上格外热闹,临出门时云天长看无乐穿的单薄,便亲手替她披了一件香色斗纹织锦镶毛大氅。
“你可在江南过过冬至?”
无乐摇摇头,说来可笑,无乐在凡间活了几千年,还从没正经过过凡界的节庆。
云天长拉着无乐的手,缓缓的走着:“因为冬至过后便会阳气上升,所以百姓们把这日子看的很重,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期待着万物复苏。”
无乐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果然好不热闹。不知不觉,被云天长拉着来到了一处酒摊:“你要请我喝酒?”
云天长看着无乐冻得有些微红的小脸,宠溺的笑着:“这一日,当地百姓都会喝他们自己酿的冬阳酒,是一种加了桂花的米酒。这酒不醉人,可以暖身,许你多喝几杯。”
无乐笑盈盈的接过云天长递来的酒:“你可是笑话我酒量小?”
“以后只有我在的时候你才能喝。”云天长依旧笑着,不温不火。
也不知无乐听没听见,只见她小嘬一口后,也学着品酒大家的样子,把酒杯一挥,感叹道:“果然色清香冽,甘美异常。”
云天长见无乐喝的兴起,便又赶紧叫了些吃食:“这里在冬至要吃汤圆,你吃几个,填填肚子,别只知道喝酒。”
无乐闻言低头一看:“呀,还有小动物形状的,有小猫,小狗,还有小兔子!还是彩色的!”
这还是云天长第一次见无乐如此开怀,终于露出了一丝少女模样。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可平日里却总是一副端庄持重,淡然疏冷的样子。
也不知她心里究竟藏着何事,或是经历过何事。
见无乐吃的差不多了,云天长便拉着她继续在街上闲逛,没走多远,无乐便被一处人多热闹的地方吸引:“你看那儿围着好多人,我们去看看。”
说着便拉着云天长挤进了人群:“哇,有画画的!”
“这是九九消寒图,在纸上画八十一朵梅花,而后再每天以朱笔点染,待到九九八十一天后,梅花图完成之日,便是春暖花开之时。”
云天长在无乐身旁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画画的书生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他们二人后眼前一亮,便是一通吹捧:“公子当真好学识,与姑娘真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谁说书生木讷不会说话的,谁说书生不会做生意的,云天长此时看这书生就机灵的很。
无乐听了书生的话也只是将头埋在毛领中微微一笑,没多言语。
于是书生趁热打铁:“二位也买一副图怎么样?虽比不得名画,但是能求个好寓意。”
云天长将无乐护到身前:“你来选一副。”
无乐也不扭捏,抬眼看了眼云天长,便低头挑起画来:“你看这幅‘寒梅野禽图’画的真是生动,这一对野雀画的栩栩如生。”
云天长柔声道:“嗯,运笔密而不乱,构图巧妙,是不错。”
只见无乐又拿起一幅:“这还有一幅‘月下墨梅图’,意境也不错。”
云天长应和着:“嗯,下笔精妙有力,浑然天成,确实不错。”
无乐闻言抬起头对着云天长不满道:“你怎么每幅都说好。”
“因为你说好。”说这话时云天长看着无乐的眼里,透着能将冰雪融化的无限柔情。
无乐脸一红,赶紧将头埋了起来,正巧低头时又看到了一幅:“你看这个,这画上的人与你很像!”
云天长低头一看,只见画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凝望着一株梅花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我老师作的‘踏雪寻梅图’,乃是家师收官之作,只此一幅了。”
无乐也没管那书生说了什么,只觉得这画上的人像极了云天长,便道:“我要了,就这幅。”
云天长看着那书生将这“踏雪寻梅图”卷起来递给无乐,不知为何,心中对这幅图怎么也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