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你干么去?”
“分好处啊,去完了就没咱的份儿了!”
“你还是老兵呢,怎么跟着这些新兵娃娃蛋子混到一起呢!”
老者自当是啥话没听到,快速朝着大伙儿奔跑的方向而去。
“等你写了奏章发回长安,陛下批下来的嘉奖是你王大人,功劳簿上的名字也是你王大人的,他们呢?你吃肉,人家喝点儿汤汤水水怎么了?王大人不要小肚量了。”
王玄策一听这话就怒了,谁这么大胆,回头一瞪眼,原来是倪土这小子。
他正捏起账簿翻看了一遍,说道:“数字很漂亮,王大人只需将这些数字抄录到奏章里,报给陛下即可。另外,我送给你一颗人头,你一起将它与奏章派人火速送回长安。”
“人头?你砍下的人头还少吗?这么一个暴行,若是传回长安,我们谁都别想活了,那些文臣们一定会把咱们弹劾成筛子的!”
王玄策激动地差点儿要骂娘了。
倪土却云淡风轻地说到:“先皇伐高句丽返回,松赞干布使禄东赞上书说:“陛下平定四方,日月所照,并臣治之。高丽恃远,弗率于礼,天子自将度辽,隳城陷阵,指日凯旋,虽雁飞于天,无是之速。夫鹅犹雁也,臣谨冶黄金为鹅以献。其献的金鹅高七尺,中实酒三斛。”
“贞观二十二年,王大人出使,被中天竺劫掠,松赞干布派精兵跟从王玄策击破中天竺,派人来献俘虏。”
“贞观二十三年,松赞干布被陛下册封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松赞干布献金银珠宝十五种祭昭陵。陛下称赞松赞干布,进封他为賨王。根据松赞干布的容貌雕刻石像,陈列在昭陵玄阙之下。”
“永徽元年,松赞干布去世。其死因众说纷纭:大多说法是由于尺尊公主感染了瘟疫后传染给了松赞干布,不久松赞干布便在彭域的色莫岗逝世。但知道内情的人却流传着一个更为可信的说法,说松赞干布是被仇视佛教的苯教教徒暗杀而死的。”
“次年吐蕃以极为隆重的葬礼,在琼结的吐蕃历代赞普王陵之间为松赞干布建起了一座很高大的坟墓,称之为木日木波。由于其子共日共赞早逝,遂由孙芒松芒赞嗣位,大论禄东赞摄政。”
“这个禄东赞了不起啊,他大刀阔斧改革,安定吐蕃内部,制定税收制度,制定忠于贵族的法律条文,还制定值班制度,定期巡视吐蕃下属的各个地区。他的野心还不小,对吐谷浑觊觎已久,妄想着一口将其吃掉。他想强壮国力,又缺少巨额资金。此时,我大唐在丝绸之路的贸易上得到了不少利益,引起了这个家伙的垂涎。他不但以亲兵伪装匪贼大肆杀戮商人,劫掠贸易财物,还会设法鼓动我大唐已经降服的小族部落,反叛大唐,借他人之手以牵制我大唐的军队,以此控制瓦罕走廊,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哼!你说的这些,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们早就知道了,不用你这屁娃娃担心。只是刚才你说献出一人头,难道你得到了禄东赞的人头了?”王玄策桀骜不驯地开始训斥起倪土来了。
倪土摇了摇头,说到:“不是他,但比挖他的心还厉害。禄东赞有两个儿子,噶尔·政赞藏顿,大唐人称之为赞婆,另一个名为噶尔·钦陵赞卓,大唐人称之为论钦陵,赞婆有一儿子,名叫莽布支,自小颇为勇武,能征善战,被禄东赞视其为众人之王,给予厚望,细心加以培养,而此人此刻已经变成一颗头颅,装在了这个木匣子里,准备交给陛下。”
“什么?禄东赞的接班人?你是如何得知此人便是禄东赞的孙子?你难道认识他?”
倪土微微一笑,说到:“你问问那几个奸细就知道了,我也是刚才从那几个奸细口中得知的。”
王玄策细眯眼睛,突然迸发出一丝喜悦之光。
如果能够证实这群吐蕃匪贼就是有着吐蕃权贵的背景影子,那不就坐实了吐蕃对大唐丝绸之路的觊觎和垂涎了吗?
那么,大唐对吐蕃的诘难就直接被摆在了明面上了。
以往,丝绸之路每每遭遇吐蕃破坏,大唐发出诘问,吐蕃都以边境匪患为由,拒绝承认其所为。
而如果有了这个吐蕃权贵的脑袋,呵呵,也就呵呵了。
王玄策立马想到了陛下见到这颗人头时的激动与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