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撇了撇嘴:“殿下已经数月余没有来看过小姐了,他明知你身上有伤,还对你如此不上心。”
“”言予浅垂眸看着自己的腿,自嘲道:“像我这样的废人,他看着自然是添堵的。”
“小姐”别看翠玉平日里傻乎乎的,其实她在某些事情上可一点都不傻,她能察觉得到,她家小姐近日伤春悲秋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还总说些轻贱自己的话。
言予浅虽然是在乾州等穷苦地界长大的,但自小便有母亲悉心照料,因此性子也十分天真坚韧乐观,纵使之前家世低微,但对上那些个达官显贵时也从不曾妄自菲薄。
但从前的言予浅似乎已经在逐渐消失,翠玉很是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劝告言予浅。
一会儿玉堂已经可以出锅了,而酥肉也浇好了热油,四菜一汤备好后,便由小丫鬟端进内院。
此时,外头的一个家丁走进来提醒她,“太子妃娘娘可还记得杨将军前几日托您办的事?”
这家丁原是言家家丁,是跟着言予浅进太子府的。
言予浅这才想起来,言明玉自小资质平庸,科举落榜后更是一蹶不振,于是父亲便托她跟太子说些好话,好给言明玉安排一个一官半职,走个后门。
可言明玉的资质平庸,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更何况,如今朝中为官的女子越来越少。
如果强行将她安排去当官,届时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会连累到淮煜瑾。
言予浅不愿为了言家的私利让淮煜瑾摊上这么个累赘,于是便和家丁明说:“让明玉再好好读几年书吧,她如今的学识,哪怕是做一个最简单的文官都不够,你要我如何给她安排?”
那家丁犹豫道:“这样的话,恐怕温姨娘又要跟老爷闹了,不如小姐还是试一试吧,倒时候若是还是不行,我在和老爷说。”
言予浅拧了拧眉心,“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这也是为了言家好,你只管用这句话去回便是,况且如今殿下对我是何态度,你也看到了,我的话如今在他的眼里只是废话一句,根本就不管用。”
家丁见她脸色憔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恰时一阵风吹来,言予浅颤了颤裹住了外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越发显得苍白,她的情绪只是稍稍起伏,眼前就阵阵发黑,她闭上眼,攥紧身上的衣料。
她十分讨厌自己这副病恹恹的样子,甚至连她自己都嫌自己无用。
淮煜瑾迟了半刻钟才来内院用午膳。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几乎全是照着他的喜好做的,全部色香味俱全。
而言予浅平日里还吃着药,碰不了那些辛辣油腻,但桌上的这些菜,每一道都是重油重辣。
于是这一大桌子的菜,言予浅能吃的只有白米饭和鱼汤。
淮煜瑾察觉到这些,低声开口:“怎么不做些你爱吃的?”
“我没什么胃口。”言予浅夹了一块酥肉放进淮煜瑾的碗里,“你好久都没回家吃饭了,你多吃些。”
本来是十分温馨的举动,可淮煜瑾的注意力却全在言予浅布满红痕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