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展亮呸了一口,一回头就看到拐角处穿着长衫的秦河,所以刚才那些话这家伙都听到了,先前在县学里说秦河卖炸鸡的事,这一下好了,自己也有把柄落他手中了。
“吴兄,你别急,我不是来催你还炸鸡钱的,你只要带我去见一见新来的夫子,这炸鸡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吴展亮见不用自己还炸鸡钱了,那敢情好,这就说道:“见新夫子不难,他每天都有公开的课程,咱们去得早还能坐前头。”
于是吴展亮直接带着秦河往另一头走去,在路上就发现了不少像他们这样赶着去听课的秀才们。
“每次这位白夫子的课,那些不来县学的秀才们都会赶回来,咱们得赶紧走前头去。”
有吴展亮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县学里的大课堂,寻了一处前头的位置盘坐下来。
高台设在正中央,上面放着一张团蒲,正是白夫子的位置了。
没多会儿,整间课室坐满,这会儿白夫子也来了,他身边跟着几位秀才,瞧着是他看重的几位学生了。
秦河看到这人的长相,吓了一跳,还真的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容,可是那内敛又沉稳的气质,真的与普通夫子不同。
虽然对方穿的是棉布白衫,可是那一眼望来的威严,竟令秦河心底发虚,这个人这气势,一般人根本不敢直视他。
白夫子来了,经过秦河和吴展亮身边时,脚步一顿,他看向秦河,问道:“新来的,倒是头一回见。”
秦河想不到头回来就被夫子关注了,心底狂喜,连忙行了一个学生礼,一脸的恭敬。
白夫子点了点头,这就坐上了正中央的团蒲,他看了一下底下的秀才们,平时来县学的、不来县学的秀才都来了,甚至还有袁教谕收了好处暗中让隔壁县学的秀才们赶过来听课的,一眼望去,整间课堂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白夫子收回目光,在讲课前,他直接说出一个震惊的消息,“来年三月,我将回京城一趟,到时候会挑选三位宁城县学秀才跟去京城借读国子监一年。”
“而这三位秀才的人选,便是从你们这些人当中挑选,你们可要好好表现,能借读国子监的秀才不多,你们想要后年乡试之年出人头地,这一趟国子监之行便是你们的机遇。”
国子监里读书的都是全国顶尖人才,里头拥有的也都是顶尖的夫子,地方上难得一见的大儒,到了国子监却只是一位普通夫子,可见能在最高学府读上一年的书,那得多大的机遇。
一时间底下的秀才们都沸腾了,恐怕会有不少其他县学的秀才开始想办法转学到宁城县学来争取这三个名额的机会了。
秦河听得心头激动不已,双手掌心都冒了汗,他想读书,也想拜名师,可是他母亲不会准许的,现在连回县学读书都难,又岂会让他离开宁城。
母亲一向讨厌入京城,秦河一直都知道,可是这样的好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白夫子笑看着众位秀才,随后抬手示意,不要再喧哗,准备讲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