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吴启智指着脑袋道,“是不存在聪不聪明的。”
盛怀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偏头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吴启智问。
“我笑文琢那个惹事精,连招的门客都和他一样,没脑子又话多,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类货色。”
“你!”吴启智气得脸色铁青,“好,原本我还想留你说两句话再灭口,让那文书里多几句货真价实的口供,眼下看来倒是三皇子自己不想活了,那就休怪我吴某人不客气!”
他忽地一抖袖口,手上瞬间多了柄锋利的短剑,直指盛怀言的胸口刺去。
与此同时,吴启智的身后同时闪出两束交叉的刀光。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一切恢复平静,吴启智手中的短剑已断成了两截,他跪坐在地上,脖子一左一右架着一把剑和一把短刀。
正是余清秋和赵虎。
面前,盛怀言把玩着那串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己解开的麻绳,看吴启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吗?吴先生?”
吴启智不敢相信,却又碍着脖子上的刀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扯着嗓子表达自己的不解,“赵虎!你不想要你的虎头寨了吗!”
“他奶奶的!”从方才起未发一言的赵虎愤怒道,“老子给你点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出尔反尔的小人,我赵虎与你交易才真是猪油蒙了心!”
“赵虎!”吴启智歇斯底里,“你以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我安插在寨内各处的人手在晚宴就已经开始动手了,你现在杀了三皇子,杀了他,我就让他们停下!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整个寨子的忌日!”
盛怀言忽然饶有兴致地拍了拍手。
吴启智红着眼睛瞪向他,仿佛眼神也是个可以杀人的利器。
“好大的口气啊吴先生,”盛怀言走上前,蹲在他面前道,“没想到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你的人杀人倒是有水平,这偌大的寨子,竟连一点动静也没传出来,你说是吧,清秋?”
余清秋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了张黑色面纱出来,扔在吴启智眼前。
吴启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连眼神都瘫软下来。
“余清秋不重要这事儿如果是文琢告诉你的,”盛怀言好心地拍了拍吴启智的肩膀,“等到了下面,你记得去找他寻仇。”
说完,他脸色冷下来,起身,看了余清秋一眼。
“殿下,”赵虎抢着道,“我来。”
都怪他鬼迷心窍,才会有今日这等祸事,若不是盛怀言午后亲自来找他表明身份,他险些要上了这贼人的当,酿成大错。
刀子白的进红的出,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三人皆是一愣,同时戒备起来。
在虎头寨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屋里刚才发生的种种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再传开,后果不堪设想。
余清秋看向门的方向,沉声道:“有人来了。”
他架着剑,小心翼翼地摸到门边,刚要推,门忽然从外面被人大力打开,他一个没防备,被门外扑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曾晚一心想着替盛怀言报仇,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挥起路边捡来的石头就要砸。
余清秋自是轻巧地避开了,然而多年习武的习惯也让他下意识就挥出了剑。
剑却没有刺到曾晚身上。
眼前漫出刺眼的血色,曾晚手中的石头掉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将她所有的思绪全部拉回现实。
余清秋的剑尖堪堪停在她两眼中间,剑身被一只根骨分明的手掌紧紧抓着,深红色的粘稠液体正顺着剑刃上的凹槽往下滴落。
“公子!”她听见余清秋急切的一声唤。
曾晚瞬间清醒,顺着那血流不止的手掌往上看,瞧见了盛怀言那张介乎妖艳和柔情之间的脸。
她看见他将受伤的手臂背到身后,正要漫不经心地笑开,忽然双眸微睁,难得的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怎么哭了?”